奎利奇一看就是連盆栽都沒養過的人,從來沒想過植物種下去還有可能活不成,被阮回問得有些愣住。
“這個……大教堂肯定有辦法啊,”奎利奇抓抓腦袋,“預言樹在哪都能活啊,不然也不會每個國家都種。”
說的也是,但阮回總覺得不太對勁。
為什麼預言樹好好種在土裡的時候就是普通植物,從土壤中獲取養分,樹種被挖出來以後就會不停吸取周圍人的生命值?這營養成分不太對吧?
而且這樣的特性其實很好避免污染,隻要挖走整棵樹,或者用足夠的土壤包裹樹種,就能避免運送的人受到傷害。
奎利奇口中的缪薩明顯對預言樹無比熟悉,他多半也知道樹種污染的原理,為什麼還會讓不知情的騎士幾乎零防備地來去樹種?
阮回隻能想到一種解釋:“預言樹,其實一直都靠吸血生長吧。”
奎利奇眼睛立馬瞪大了:“怎麼可能!”
奧澤難掩驚訝地偏過頭,但似乎又覺得這話從阮回嘴裡說出來很正常,異樣的光彩轉瞬即逝:“沒錯,确實是這樣。”
柯唐原本朝奎利奇傾向的身體不動聲色地後退,同情地說:“果然領導給補貼都不是真心的,這是要拿你們當血包啊。”
他很清楚奧澤是從哪來的,再加上阮回從來不會信口開河,兩人都蓋了章的事,柯唐深信不疑。
但是奎利奇隻覺得他們仨沒有信仰,痛心疾首地教育他們要有騎士精神,從缪薩的光輝戰鬥經曆講到關心下屬的小事,試圖給他們三個洗腦洗成缪薩狂熱粉。
阮回沒辦法捂住他的嘴,隻好拿出物品欄裡吃灰的武器書和魔法書學習技能。
奧澤默默召喚出兩根細細的樹枝,團成團堵住耳朵,黑色長發分兩半攏到肩膀前,擋住耳朵。
阮回正在認真看書,忽然覺得脖子癢,低頭才發現小樹枝爬上他的臉,繼續往上蔓延,像挂耳式的耳機堵住耳朵。
然後世界都安靜了。
他們倆都沒了動靜,柯唐幹脆自己拿一本魔法書,再塞給奎利奇一本武器書,美其名曰鞏固基礎。
但是NPC沒有看書學技能的金手指,奎利奇掃了幾眼後嫌棄地合上:“哪有騎士看書練劍的。”
在空中飛格外能體會天色變化,光線一暗,阮回就用火元素魔法當燈,路人遠遠看到他們的魔法器都感覺很新奇,問朋友什麼時候出了照明燈安座位上的新款魔法器。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他們終于落地了,比預想的快,因為再開下去就該疲勞駕駛了,所以後半程阮回和柯唐加入了提供風元素動力的隊伍。
錫金堡的城門比紅鐵城逼格高了不止一點,雖然是深夜,但是不知從哪散發出溫和的光芒,照得守城的騎士盔甲反光。
奎利奇清醒以後覺得他的盔甲太破了不好意思穿,找紅鐵城教堂要了一身常服,看上去他們四個隻是半夜趕路的普通平民。
等奎利奇表明身份的時間,三個人慢悠悠地圍到公告欄邊。
中間最醒目的位置用最醒目的字體寫着:注意私人物品,小心哈爾文。标語下方貼出了一些受害者經曆。
本來以為又是沒憑沒據的胡亂指認,但是丢失物品的名字一看就是很牛的武器,連奧澤都沉默了,得出結論:“是他幹的。”
阮回看了一下丢東西的時間:“他在錫金堡有房子?”
柯唐:“居然沒有把大教堂神像被偷的事兒寫上去。”
欣賞了一會哈爾文的小故事,奎利奇回頭來找他們:
“缪薩騎士有急事找我們,”他突然很嚴肅,“辛苦了,我們先去大教堂吧。”
阮回皺眉:“什麼急事?”
奎利奇也皺着眉:“我不知道。”
三人:“……”
奎利奇品出他們的表情不對:“這才說明事情很嚴重,負責守衛任務的騎士級别太低,不能透露給他們。”
送個樹種搞得像地下黨,連自己人都要防,缪薩才是那個被預言樹污染的怪物吧,沒人聽到沒人看到就可以瞞天過海,做一棵安靜的黑黑樹。
阮回深吸一口氣,跟上奎利奇。
錫金堡的建築風格和紅鐵城略有些不同,牆體材料可能是某種金屬,在黑暗環境中不會自己發光,卻像白天一樣細節清晰可見。
房屋普遍建了很多層,他們就好像上午活在幾百年前,下午就穿越到工業革命以後,世界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大教堂有點遠,我們坐鍊輪車過去。”
奎利奇帶着他們走了一段,揮揮手,招來路邊的幾塊石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