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堯青從來都沒有向榮铮提過自己的家庭，他原以為這是兩人的默契。可是當榮铮緩緩将這個問題提出時，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何堯青也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他和榮铮的差距，他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垂下眼簾。

“為什麼想知道呢？”何堯青反問道。

榮铮将他抱得更緊了一些：“想了解你。”

何堯青輕笑着搖搖頭：“不是什麼很美好的故事，而且......而且已經過去了。”

沒聽到榮铮的回答，何堯青轉過頭看向他，盯着那雙桃花眼：“榮铮，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好嗎？”

榮铮的瞳色如琥珀浸水，飛機舷窗外時不時照進來的光線，泛着朦胧的柔和。

“好。”榮铮答應道。

何堯青眼眸低垂，不敢再看他。

既然對方不說，榮铮覺得，自己有的是辦法去查。隻不過現在看來，可能還不能驚動他，調查的進度會慢一些。不過沒關系，他和何堯青的時間還很長。

等到臯城，已經是中午。何堯青和榮铮分别去見了縣長和市長，一個彙報自己招商的工作進度，一個談了未來的合作方向。

等到一起回到了青山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被改造的村政府燈火通明，老遠就能看見這裡發的光。等到車子開進院子裡，剛打開車門，就能聽見裡面的喧鬧聲。

“要不要跟要不要跟！？快說！”

“你就不能讓我想一想？啊？！這麼着急幹嘛？”

“哎？我們都等你多久了，就十塊錢的注你還猶猶豫豫，還怎麼賺大錢？啊？！”

“什麼十塊錢，你前前後後都赢了我多少了？你說說，還讓我給你拿包，有你這樣當總工的嗎？”

“怎麼？我以前當總工的時候，想要給我拎包的人，排隊都能從栾川排到京城，給你提，是給你面子！”

“得得得得，我跟還不行嗎？就你喜歡吹牛！”

何堯青和榮铮對望一眼，何堯青摸摸鼻尖說道：“滿叔，以前就喜歡打一些小牌。放心，他是不會搞賭博這種的。”

他們就在會議室中，隻隔着一道牆，門窗還開着。聲音自然而然就飄到了外面，也幸好這附近的人家離得都不是很近，不然照他們和這個鬧法，估計就要有人上來投訴了！

榮铮冷着臉站在門口，伸出手在門上敲了敲，何堯青也忙不疊的咳嗽一聲。

屋子裡簡直是像起火了一樣的煙霧缭繞，朦胧中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貼上了紙條。其中有一個人臉上都貼滿了，但是何堯青還是能認出來那位就是張叔。其他幾人都是榮铮留下來的保镖，臉上也多多少少有相應的紙條。

幾個坐在對門的人，擡眼就能看見門口。榮铮碩大的身影像座山一樣壓過來的時候，幾人吓得立馬站了起來，手不停地撕着臉上的東西。

快要穿上吉利服的張叔聽到動靜也是一愣，伸手撥開眼前的“迷霧”，就看見自家少爺冰山的一樣的氣勢。

“少爺？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背對着門口，玩得最不亦樂乎的人終于轉過身來。他的臉幹幹淨淨，曾經茂密的胡茬也被剃了，頭發也理了一個闆寸。整個人精神不少。榮铮倒是沒露出意外的表情，保镖時不時都在彙報這邊的情況。何堯青卻瞪大了眼睛，滿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滿叔看。

“怎麼？變帥不認識了？”滿叔沒到四十，年輕時也是靠着臉風流過一段時間的，如今容貌雖然比不上當年，但是也給自己增加了成熟的氣質。

滿叔将眼神往何堯青的小腿掃過去，發現沒什麼異樣，就将臉轉了過去沖着那幾個戰戰兢兢的保镖說道：“再來再來！”

他們是不可能再來了，将手上的牌丢掉，臉上的東西也來不及扯，就陸陸續續的溜了出去。滿叔不滿的大聲嚷嚷，質問他們怎麼回事，等到屋子裡隻剩下他們四人的時候，滿叔将紙牌往桌面上一摔。

“真掃興。”說着，滿叔就要拿起煙來抽。一旁的張叔急忙将煙奪走，還順便将窗戶打開散散這屋裡的味道。

“滿叔，時間不早了，早點兒休息吧！”何堯青勸道。

張叔搓着手站在榮铮面前彙報着最近的工作，順便将今晚的事情解釋了一下。何堯青聽了個大概，因為前幾天礦上出了問題，衆人加班了好幾天。今天好不容易閑下來，所以滿叔就提議打打牌。原本張叔知道今天榮铮和他要回來，隻說打到八點再結束。沒想到，這勁頭一上來，竟然直接幹到了十點。原本榮铮對于這種疏于職守一向不留情面，但是礙于何堯青在場，這位滿叔又是他費勁千辛萬苦才請下來的人，所以也隻是冷着臉和張叔吩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