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實太過殘酷,那我帶你去尋找夢的烏托邦
在被節目淘汰的那一天,顧陳白被他父母用鞭子狠狠抽了三百個來回,一直到他身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淤青,直到兩人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打罵他。
他房間裡的所有的化妝品都被打碎,還有那些他費盡心力弄來的舞台服裝也被盡數銷毀,顧陳白臉上的淚水已經幹涸了,頭發也亂糟糟的,一照鏡子還以為是個男鬼。
“我們含辛茹苦的把你撫養成人,你倒好,辍學了去參加那不三不四的節目,把自己搞的不男不女的,我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了啊?”
“媽不求你能頂天立地,你至少做個正常人行不行?”
顧陳白深知自己不是被幸運包裹的人,也清楚自己更不是能逆天改命的存在,但他還是選擇一條路走到黑,走到他雙眼無法看清的那一天。
他步履蹒跚的行走在大街上,道路兩旁的路燈忽明忽暗的,這一塊居民區還是很破敗,路過垃圾桶,那種腥臭腐爛的味道他早已爛熟于心。
顧陳白沒有想去的地方,更沒有所謂的目的地,他隻是一味的前行,然後止步在了市中心那檔沈嚴居住的高檔小區,他站在小區樓下,仰望着那一眼無法看到頭的樓房,這裡空氣清新,設施完善,就連保安都是西裝革履的。
奇怪了,明明兩個地方離得如此近,差别卻如此之大。
他又想到那個看起來一絲不苟,人模人樣的沈嚴了,30出頭的年紀,卻能每天都把襯衫熨燙的一絲不苟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疲态,舉手投足都透着上位者的沉穩端莊,那是一種他觸不可及卻又望而卻步的姿态。
他也在幻想,30出頭的自己會不會也是沈嚴那樣呢?
想着想着,顧陳白就兀自闖進去了,果不然在門口就被保安攔下,也是,他穿着皺巴巴的衣服,臉上還有明顯的淤青,看起來十分不正常。
“你是哪棟哪号?門卡呢?”
“…5棟104的…沒帶。”
“我怎麼記得5棟104的是一個獨居老太太啊?”保安狐疑的看着他。
“這是我弟。”
一道清亮,低緩的聲音傳進顧陳白的耳中,他的心情雀躍了起來,轉頭看向那個人,沈嚴也看着他,眼底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情緒。
“哦,沈總你弟弟啊,哎,這年頭的小孩都叛逆,動不動就打架把自己搞的滿身傷。”
“我沒打架…”顧陳白小聲嘟嚷着。
沈嚴拍了拍顧陳白的後腦勺,說:
“愣着幹嘛,回家啊。”
那一聲格外親昵的“回家啊”真的給了顧陳白一種這裡就是他家,眼前這個人是他親人的錯覺。
沈嚴确實帶顧陳白進了他家,卻沒有要把他放進去的意思,他隻是靠在牆上,淡淡的開口問道:
“來這做什麼。”
顧陳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這裡,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非要進這個小區,他隻知道在看到沈嚴那一刻,夜色變得明亮了起來。
“我想見你。”
“見我?”沈嚴挑了挑眉,重複道顧陳白的話,随後将自己随身攜帶的名片遞了一張給顧陳白,而後說:
“straining策劃部,沈嚴,有娛樂活動策劃這方面相關經驗的都可以找我,我們部門最近在招賢納士,歡迎各位的加入。”
顧陳白擡起頭,雙眼直勾勾的看着他,沈嚴确實很高沒錯,他個子178都要擡起頭才能和沈嚴對視,沈嚴眼底沒什麼波瀾,就是這一雙黑漆無邊的雙眸,一直看着他,而這個人嘴裡說出來的話總是沒什麼溫度,卻莫名有種深不見底的吸引力。
顧陳白壯起膽子,用力抓住沈嚴的衣袖,說:
“你能不能帶我走。”
沈嚴一直看着顧陳白嘴角的淤青,顧陳白的皮膚很白,那接近冷白皮的膚色,所以那道淤青極為明顯,分明是一塊受傷的地方,在他臉上卻有種被破壞的美感,他伸出手輕碰了碰顧陳白的嘴角,在他耳邊揶揄道:
“不怕被我拐走?”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顧陳白打了個寒顫,嘴角還有隐隐約約的疼痛,沈嚴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回蕩在他耳邊,惹的他心裡一陣酥麻,良久,他才弱弱的說:
“我想逃離這裡。”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呼吸仿佛停滞在這一刻,顧陳白猛的意識到自己在提一個無理由的要求,但他還是緊緊抓住那人的衣袖,即使不期望那人有任何行動。正當他想打退堂鼓時,他頭頂卻傳來一聲低笑。
“那你等我一會。”
沈嚴換上了一身灰色休閑服裝,頭發也耷拉了下來,那雙往日裡總是盛滿心事,深不可測的眼眸在此刻卻多了一絲慵懶松弛。
沈嚴從衣櫃裡拿了一件黑色外套搭在顧陳白肩膀上,命令般的語氣:
“穿上。”
“穿就穿,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