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渭眼波動微動,不說話,繼續盯着他。
葉秋聲忍了下,還是沒忍住,咕哝了句:“能别看了嗎,我臉上又沒長花。”
他幹脆跑過去開車門,喊他上車。
秦渭仍舊沒動,視線下移,看向葉秋聲扶着車門的手,然後停在那裡不動了。
葉秋聲意外地有些理解了那目光中的含義,試探着伸出手:“回去嗎?”
秦渭終于動了。
被握住手的時候,葉秋聲感覺呼吸和心跳都要停止了,冷不丁地,跟罐了一大口氣泡充足的冰可樂一樣,在皮膚下噼裡啪啦地蹦哒着小氣泡。
不妙。
掌心貼着掌心的觸感,和隔着衣服擁抱,被按住手背,摸摸腦袋的感覺全都不太一樣。
葉秋聲不得不承認,醫生和熱心網友們可能說得沒錯,他現在就是個彈簧,越壓抑克制,反彈起來越厲害。
情況貌似确實比一年前要更嚴重了。
他頭皮發麻地想着。
可是秦渭喝醉了,喝醉的人是不講道理的,況且他整個晚上都很辛苦,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人送回家,好好休息。
葉秋聲努力放空自己,降低那股身體裡竄上來的邪火,硬着頭皮牽着人上車。
代駕司機扭過脖子,目光詭異地看了他倆交握在一起的手好幾眼,給葉秋聲看得坐立不安。但對方又不問,導緻他準備的解釋也說不出來,自己主動說又跟他做賊心虛似的,最後隻能故作坦然。
“師父,去錦禦府。”
“好嘞!”
車啟動,葉秋聲松了口氣,問正專注地看那兩隻交握在一起的手的人:“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頭會不會很疼,要不要靠一下,休息一會。”
比起自己難言的怪病,他現在是真的很擔心秦渭會不會喝太多,喝出什麼問題,比如,把腦子喝壞了。和出人命還有健康比起來,似乎一切都可以接受了。
反正秦渭現在醉着,就算他表現出什麼異常,大概也不會被發現。
而葉秋聲,他覺得自己還忍得住。也必須忍得住。
秦渭借着車外的光打量着他,慢慢點了下頭:“要,謝謝。”
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
肩上壓上了一個沉甸甸的重量。
葉秋聲嘗試往外拽了下手,第一下沒拽動。
但很快,秦渭就像是反應過來這不對了一樣,放開了他。
“抱歉。”他聲音有些虛弱地說。
“沒事。”葉秋聲回道。
見秦渭閉着眼睛,臉色不是很好,葉秋聲便放輕聲音詢問他有沒有什麼他能幫他的,需不需要他再做什麼。
秦渭安靜了一會,安靜到葉秋聲都以為他睡着了,不會再回他了。
忽聽對方嘴裡冒出一句:“回家。”
葉秋聲趕忙道:“錦禦府離這裡不遠,很快就到了。”
秦渭眼睛閉着,眉頭卻擰得更深。
“那不是家。”
他手掌按壓着胃部,口中喃喃自語。
“帶我回家。”
那聲音低沉微弱到近乎夢呓,似一陣歎息。
“帶我回家吧,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