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馮叔不說,我還沒想過這一茬呢。”
葉秋聲歡歡喜喜地跟秦渭暢想未來,以他目前的眼界暢想不到太多的東西,無外乎就是讓秦渭每天陪着他,讓秦渭走到哪都能帶着他。
“我們可以去很多沒去過的地方玩,”葉秋聲掰着指頭數,“我家小哥力氣大,靠譜,有你在,壞人就不敢來招我了,那我不是可以橫着走?”這也太爽了吧!
擔心秦渭覺得他拿他當苦力使心裡不高興,趕緊讨好地補上:“我也可以給小哥做好吃的,不讓你和秦嵘餓肚子!”
他哪會做飯,葉老頭把他寵得就差上房揭瓦了。
秦渭手放在腦後,望着頭頂飄來飄去的雲。
也不對。
依照葉秋聲的脾氣,說不定已經揭過瓦了。
“别看我現在什麼都不會,但我這是被警方認證過的聰明,到時候肯定一學就會了,信我準沒錯,”葉秋聲賣力推銷自己,說着說着跟真有這麼回事似的,“哎,總之,小哥,我可喜歡你啦!”
葉秋聲邊說邊擡起腦袋看向身側,聲音一頓。
秦渭靠在磚瓦房下,枕着一條手臂,眼睛閉着,嘴角挂着一絲若有似無的淺淺弧度。
恰逢一陣風來。
風吹檐下鈴騷動,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葉秋聲看了一會,轉開腦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裡忍不住泛起嘀咕,小哥這樣看着......還挺帥。
事實證明,聰明的腦袋瓜需要配備一個足夠頑強的身體,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功效,畢竟腦力勞動也是勞動,尤其是高強度的那種,更是一場對身心的考驗,說是一場拉練也不為過。
葉秋聲這樣的小脆皮,尤其忌多思多慮,人生最适合的事是做個沒心沒肺沒煩惱的傻蛋。
之前本就病了一場,這天過去的第二天,人就又歇菜了。
這次病情來勢洶洶,比前兩天那場小病更嚴重。
由于出了過村的手藝人實則是拐子假扮來拐孩子的事,秦老五原定的演出計劃泡湯了,賺不到錢,也就沒必要繼續在這裡呆着,回去當晚便通知幾個徒弟收拾一下,後天出發,趕往下個村。
加速收拾完東西,秦渭趁着休息的功夫,去屋子裡看葉秋聲。
葉秋聲病中也聽說了秦老五他們要走的事,朦胧中見秦渭走進來,費力轉身,生着病也要堅持表達出自己的氣悶,背過身不理他。
這事倒也不能怪秦渭......可葉秋聲就是不開心。
然而隻隔了兩秒沒聽見背後有其他動靜,他就又忍不住轉過來,支撐起上身:“我病了,喉嚨很痛,身體也痛,東西都吃不下。”
“嗯。”
“我都這麼不舒服了,所以就算我亂發脾氣,你也不許生我的氣。”
“我沒生氣。”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秦渭對着他打開掌心,“我在想,要是我把這個給你,能不能讓你别再生我的氣。”
一捧亮晶晶的小糖果出現在他手掌中。
半透明的糖豆被包裹在玻璃糖紙裡,兩端旋擰成兩隻小翅膀,擠擠挨挨堆在秦渭手中,很是可愛,窗外的光一照進來,就折射出斑斓鮮豔的光。
葉秋聲瞬間被捕捉了全部的注意力。
“下午他們去縣裡警察局做筆錄,我陪秦嵘過去時在路邊看見了這個。”秦渭說。正好秦老五發了錢,他就順手買了些。
他看了眼桌上那罐包裝更精美,看起來價值不菲,不是一般人拿得出來的糖,平靜道:“可能比不上你家裡原本有的那些,就當拿着玩的吧,你要是不喜歡,丢掉也行......”
話沒說完,葉秋聲已經拿起一顆拆開丢進了嘴裡。
入口之後是很沖的酸味,酸得他呲牙咧嘴了會,然而酸過這陣,裡面的甜爆發似地擴散開來。
葉秋聲愛不釋手地展開玻璃糖紙,喜滋滋彎起眼睛。
沒辦法,他就是這麼沒出息,看見亮晶晶的小玩意就高興。
葉秋聲美滋滋收獲了一捧小糖果,把之前的郁悶抛到腦後,靠在秦渭懷裡,就像上次病時,秦渭把他抱進懷裡哄他吃藥那樣。
他小聲為自己辯解:“你之前答應了我的,說等我病好了,陪我去山腳的溪邊捉小魚,可你馬上就要走了。”
秦渭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說對不起。
葉秋聲用下巴蹭了蹭他。
“好吧,我原諒你了。”
秦渭收緊了圈着他的手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沉沉喚他:“秋聲。”
葉秋聲滾燙的腦袋又開始糊塗了,聽不太清小哥的聲音,自己也有氣無力地,隻用濃重的鼻腔輕輕哼着作為回應,表示自己在聽。
“等我。”
......
秦渭跑去找了秦老五。
秦老五正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對秦渭的話很詫異:“你說你要在這裡多留一天?”
秦渭:“師父,你們先走,我保證不會耽誤下個村的演出。”
秦老五拉着車,一路要歇個幾次,晚上還要睡覺,不一定會比秦渭不眠不休腳程快,頂多因為多背個秦嵘會拖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