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不是機器。”日向舉起了他和山口握住的手,“你看。”
山口一愣,因為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們的手,都在發抖。
“我們都這樣,更别說他們了。”日向低聲說,“第一局大概率是要沒的,但是我們必須在這一局确定前輩們的狀态……他們還能否冷靜的思考,他們的身體能否回到正常的狀态,他們是否還有……繼續打下去的勇氣……”
“這個時候,”他注視着場内,“隻能靠他們。”
場内,殘酷的拉鋸戰還在繼續。
烏野的衆人感覺自己都不是在室内打球了,誰用的場地魔法!誰準雙腳沉重的像是在沼澤地裡打球的!動起來啊!怎麼連這種球都追不上啊!
憤怒在每個人的身體裡亂竄,卻解決不了他們四肢遲緩,不斷丢分的困境。
明眼人都能看出烏野的狀态太差了,連解說都在歎氣,“看起來烏養教練的缺席對于烏野的影響還是太大了,明明是和IH一樣的陣容,他們現在還沒有組織起多少次流暢的進攻,真是糟糕啊,如果不能早點調整回來的話,烏野隻能目送白鳥澤再次加冕宮城之王了……诶呀!來自白鳥澤8号副攻手樹生行健的攔網得分!這位小将依舊維持了高水準的預測攔截,烏野的進攻沒能突破他一人鑄就的高牆!”
“是的,烏野的防守勉強能跟上,但是一旦雙方拉開對攻,就像泡泡一樣一戳就破了,這樣下去烏野很危險啊!”
“這樣的話白鳥澤要先帶着4分的領先進入暫停了,我們也期待烏野能早點調整回來吧,任何一場精彩的比賽都需要勢均力敵的雙方才行啊!”
哨聲響起,第一局第一次技術暫停。
4:8
日向吐出一口氣。
山口和明光迅速把水和毛巾給到歸來的球員,大家接過毛巾和水瓶,匆匆喝點水,甚至是直接把水澆在頭上試圖降溫,然後——
他們把目光投向了日向。
日向笑了起來。
對于烏野而言,他們可能這短短的幾球還沒能恢複到正常狀态,但是很明顯,沒有任何一個想要輸掉的隊伍會用這種渴求勝利的眼神看他。
他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回到他的身上。
“——打得好。”日向說。
“…………?”
天滿第一個摸他的頭,佐方已經開始找急救箱了,“沒發燒啊怎麼孩子開始說胡話了?”
“日向!堅持住啊!你已經是我們最後一個教練了,你不能倒下啊!”青野本來就不多的理智光速歸零,就差原地開始哭墳。
“我沒發燒!”日向被天滿抱在懷裡掙紮,揮舞着拳頭表達憤怒,“我說真的!已經很好了!剛才在場上,是不是覺得身體很遲鈍?跟不上節奏?明明想到了但是就是沒辦法作出準确的反應?”
“對,”拓伏動了動肩膀,十分不忿,“我一看明智那個樣子就知道他想打直線……啧,沒防住。”
“冷靜下來想一想,”日向把手放在拓伏的肩上,“這種狀态你們其實很熟悉的。”
“…………熱身不足?”和歌略一思索,十分震撼,要知道整支隊伍裡隻有入部時毫無基礎的他才會犯這種錯誤,怎麼回事?什麼時候沾染的病毒?打了快一年比賽了居然在決賽還犯熱身不足這種低級錯誤?白鳥澤下降頭了?
“對!”日向鼓掌,“就是熱身不足。”
他示意天滿把他放到椅子上,和大家對視,“這不是你們的問題,這隻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而已,不要自責。所以我對你們的要求隻有一個,整個第一局打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活動起來,讓你們回複到正常熱身後的狀态,可以嗎?”
“不要覺得羞恥或者浪費,”日向看着他們,“正是因為之前大家的努力,我們打進了決賽,打進了五局賽制,才能夠奢侈到用一整局來彌補我們場外的劣勢。”
“教練的事情交給教練的家人,戰術的事情交給我,”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我需要正常狀态的你們……這一切加起來,我們才有可能赢!”
“當然,”天滿和他擊掌,“最多一局,我們一定會恢複正常的!教練!”
“還有一件事,”日向說,“減少進攻……我們來學一學音駒吧……第一局,盡可能跟他們拖下去,拖得越久越好。”
“明白!”
“很好,”日向說,“現在,回到場内,用大家喜歡的方式,好好地玩掉第一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