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天滿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我們的教練席上,坐着的也是王牌啊!”
“正因如此,”他微微低下身體,回複到防守的姿态裡,在前額的發絲落下的陰影裡鎖定了明智令行,讓明智令行想起了黑足貓,這種體型最小的貓科動物,卻可以攻擊體型是它們四倍的獵物,“場上的我們當然也不能輸啊!”
明智令行看向烏野的裁判席,日向正奮筆疾書,和身邊的人交代着什麼。
“日向……翔陽嗎?真是英雄出少年。”白鳥澤的隊長認真咀嚼着這個名字,贊歎,“你們有一位非常優秀的助教。”
也許青野明江的接發還不夠出色,可是他也在進步,至少能夠送到進攻線附近。隻要他能讓烏野離勝利更近一步,那麼要他沖,那他就毫不厭煩的、每一次都拼盡全力的沖刺。
青野明江就這麼一遍遍的,不計體力的補位每一次邊跟進的中場,像江水永不停歇的奔向大海。
鹫匠微微側頭,越過烏養去看烏野的教練席。
“……那是什麼?”他問。
“那是烏野該用的招數嗎?”鹫匠皺起眉頭,“太粗糙了!你該讓那個小子和你們的接應換位置!防吊球藤田更好!”
他沒好氣的和烏養說,“與其讓你們的副攻這樣不計體力的進行中場補位,你們平時就該提高他的場面閱讀能力!”
“不,”烏養笑了起來,“對于烏野來說,這才是正确的……我的弟子們不全都是球商出色的類型……正因為大家會布防好其他地方,所以青野才可以用體力去彌補他的場面閱讀的不足。”
他沒說的是,青野的場面閱讀能力不夠好,如果他去網前防明智令行,這位白鳥澤的隊長,那麼一定會被玩弄,所以,讓球商更好的加賀藤田在網前防守,節省他們的體力,讓青野用體力去限制掉吊球這個選擇,畢竟,這次訓練賽可是打算打五局啊。而不能靠進攻硬打的白鳥澤隻會選擇最有可能的斜線球……
幹的漂亮,小子。
“怎麼樣,”烏養挑眉看向執掌白鳥澤教鞭的老人,“我早就告訴你了,我有一位很優秀的弟子。”
示意發球的哨聲響起,發球權奪回來的烏野此刻發球的是隊長藤田立原,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在他把跳發掌握之前,他和佐方其實在發球上不分上下,佐方的飄發的精度甚至在他之上,畢竟是要把球準确送到人手裡的二傳。
那麼我呢?
藤田立原想。
我能做些什麼呢?
在被稻荷崎的主攻手連續跳發得分之後,他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在全國的舞台上,我們實在是……太弱小了。
直面冠軍候補,老牌豪強,我們的優勢完全彌補不了和對方的差距。
大概就是那一刻,他們才意識到了宇内天滿的“小巨人”代表着什麼。
在那樣的隊伍面前,烏野也隻是“小個子”。
小小的我們,還有什麼能拿出來與之抗争呢?
大比分0-2被淘汰之後,他們也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弱小。
我們什麼都沒有。
稻荷崎是老牌名校,他們有着全縣最優秀的生源,每年都會組織自己的聯盟合宿,有多的數不勝數的學習資源和後勤,精雕細琢打造出的能問鼎冠軍的隊伍。
烏野隻是個普通的,郊區公立高中而已。
那一天,回到烏野,迎着那個孩子崇拜和期待的目光,他相信不止他在問自己。
認清了自己的弱小之後呢?
就要這麼接受不可更改的天命,沉溺于一刻的滿足與永恒的失敗中嗎?
……要在一個比他們更幼小,卻比他們更有勇氣的孩子面前退縮嗎?
如果天滿和日向都是選手中的“小巨人”,為什麼烏野不能成為全國大賽裡的那個“小巨人”呢?
來吧,白鳥澤。
他靜靜注視着網的對面。
我們會再一次的,跨越你們,和我們的小巨人們一起……走到更遠的地方去!
高高的把球抛起來,目标——
4、5号位的空隙!
無觸得分!
和音駒時的發球下網……
隊内訓練時被救起的球……
以及這一刻的……得分。
他狠狠地張開雙手,迎接白鳥澤的場館裡,渺小但嘹亮的,屬于烏野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