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的日子,終于還是來了。
月島螢沉着一張臉,年紀輕輕就一把年紀,隻能說随着他的到來佐方期待的吐槽役終于是後繼有人,于是佐方光速放飛自我融入群衆成為被吐槽的那一個。
負責不一定簡單,但是擺爛一定很爽。
去往白鳥澤的大巴上,日向和山口靠在一起呼呼大睡,隻有月島螢還在翻動着手裡的資料,看得後排的親哥探頭,“阿螢也太緊張了吧……上場的人都不緊張呢!”
“那可是白鳥澤!”月島螢擡頭,“縣内最強的學校好嗎,你們正賽也隻赢過他們一次好嗎!”
“安心啦!”月島明光揉亂了弟弟的頭發,“最強的學校也好,最厲害的隊伍也罷……再怎麼樣,大家都是人啊,勝負如果隻看客觀條件的堆砌,那麼就不需要比賽了。”
“更何況,”月島明光把弟弟的頭往一邊撥動,過道對面的椅子上睡着宇内天滿,整個人往下縮,臉被層層堆疊的帽子和外套埋了半截,在一衆手長腳長的正選裡顯得格外小隻,“我們的王牌可在這裡,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我知道宇内前輩很強,”月島螢把自己的臉掰回來,“但是……”
他從書包裡拿出排球月刊,翻到白鳥澤的那一頁,展示給月島明光,“白鳥澤的那位明智令行前輩難道不是很可怕嗎?”
月島明光從日向的包裡翻出眼罩,往自己弟弟頭上一扣,強制關機,“到了你就知道了,明智那家夥是另一種意味上的可怕。”
不同于上次合宿,枭谷聯盟裡畢竟都還是關東的學校,和烏野沒有競争關系,氛圍很和諧,白鳥澤這邊那可真是劍拔弩張,剛一進他們的體育館,白鳥澤的二傳手泉時也就朝着佐方打招呼,“佐方!你還活着啊!我以為你八強賽發球下網的時候就已經被你們教練吊死在東京塔了!”
“?”佐方挑眉,手在耳朵邊豎起,“怎麼?有人在說話?我怎麼記得決賽沒這個人啊?”
一邊的藤田平靜的跟自家小孩們科普,“……決賽跟他們打滿五局,第五局阿泉體力不支換下去了。”
泉時也本來就被佐方一句話堵得不上不下,再一看藤田那邊層層疊疊摞起來的三個小孩探頭探腦看他更是原地破防,“少嚣張了!”他一指佐方,“這次我才不會被換下去!等着我幹掉你們家漏勺吧!”
佐方直接回頭從人堆裡抓出來漏勺保護協會的兩位成員,“去,做掉他!”
青野直接開始挽袖子,和歌大織作勢抹脖,活脫脫一副不良少年樣子。
“喂!”泉時也跳腳,不管三七二十一正打算先和佐方同歸于盡再說,白鳥澤的隊長明智令行正好從門外進來,看到了藤田,和他打招呼,“立原,你們來的比我想得早呢!”
“嗯,”烏野的隊長藤田立原說,“本來想着早點過來跟你讨論一下安排的。”
“不好意思,”明智令行有點抱歉,“因為今天學生會那邊有點事情耽誤了,不過我拜托了時也,他有跟你們對接好嗎?”
泉時也汗流浃背。
泉時也光速滑跪。
明智看了一眼就懂了,歎了口氣,拍了拍泉時也的肩膀,“時也,來吧,就算你不做,也得看我做完一遍。”
于是兩位隊長抓住自家的未來隊長兼二傳手,開始交代訓練賽相關的事情。“……是,我們的想法是打滿五局……”
“嗯,我們這邊也是這麼想的,這個是我們的名單。”
“這邊是我們的,”明智接過烏野的名單,“……?助教……日向翔陽?你們終于補助教了啊,半年前的那位老師病假之後你們就一直空着,烏養教練一個人很辛苦啊,之前從IH回來不是還生病了嗎?最近好些了嗎?”
“啊,教練還行,至于新助教……”藤田彎腰從地上抓起一個正在四處張望的日向,“看,助教。”
日向十分興奮的舉起手裡的資料,兩隻腳在空中晃悠,和白鳥澤的隊長打招呼,“您好!我是烏野的助教日向翔陽!”
明智令行:“。”
明智令行:“您好,我是白鳥澤的隊長,明智令行,請多多關照。”
一邊的佐方和泉時也竊竊私語,“居然穩住了?!我還以為你們隊長至少要‘诶?’一下呢!”
泉時也自豪,“那當然!那可是隊長!”然後回過神來,“等一下?你們雇傭童工啊!那小孩才多大?誰家的弟弟?”
“我們烏野的!”佐方從自家隊長手裡接過日向,放到身後不給泉時也看,屬于是晚上睡覺都要睜着一隻眼睛防泉時也,防火防盜防白鳥澤。
佐方蹲下來側着身子聽日向交代,好大一個人把日向藏得嚴嚴實實,“佐方前輩,我們這次第一局還是常規站位,讓我先看一下白鳥澤的情況。”
“好,”佐方點頭,補充道,“沒關系的日向,可以下手狠一點的,比如讓隊長朝着這家夥的頭發球……”
日向也一本正經,“看一下站位,他站後排的話可以試試看,我覺得最近隊長的發球找人的技術有進步……”
泉時也:“……喂,我人還在這裡呢。”
烏養笑了笑,從吵鬧的小孩們之中走出去,走到了坐在喧鬧的另一頭的教練席上的鹫匠身邊,看那邊的小家夥們打打鬧鬧,“看起來你們調整得不錯,小家夥們的鬥志很好。”
“哼,調整不過來的話就沒有意義了。”鹫匠看了一眼烏野的隊伍,沒找到别的成年人,斜了他一眼,“烏野怎麼回事?現在都還沒給你配新的助教?”“嗯……”烏養挑眉,“我拒絕了。”
“哈?”鹫匠終于轉過頭來,直視他,“你終于瘋了?IH回來就進醫院,你還沒學到教訓?一與那家夥還記得年年去體檢,你多久沒去過了?”
“你終于老年癡呆了,鹫匠,”烏養說,“你剛才還說我IH回來就去的醫院。”
“至于拒絕助理嘛……”烏養低頭和鹫匠對視,臉上帶着點自豪,“因為我已經有很優秀的弟子了。”
老人在鹫匠的旁邊坐下來,接過白鳥澤的助理給他的水,“謝謝。”
“哦?”鹫匠打量着烏野的隊員,“誰?佐方?那孩子還不行,場上的大局觀勉強過關,但是他沒有場外的意識,宇内……哼,”白鳥澤的教練冒出意義不明的氣音,“他不行。”
“是那·個,”烏養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沖白鳥澤的助理擺擺手,“放心,我不抽,隻是叼着。”
“……?”鹫匠皺眉,終于在人群的縫隙裡看到了“那個”。
站在佐方的身後,隻能看到一頭讓人煩躁的頭發的小孩。
“你真的瘋了。”他說。
“那麼,”烏養笑起來,“要來打個賭嗎?”
“賭什麼?勝負?”
“對,但是,”烏養把煙夾在手裡,虛點人群中的日向,“加個注吧,我賭,在沒有我指導的情況下,他們會赢過你們。”
“……瘋子。”鹫匠收回目光,“自大又傲慢。”
場内,雙邊的隊伍正在集結。
白鳥澤的隊長環顧一圈,平靜的說,“從IH縣内預選賽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個月了,我知道大家都還記得那場決賽,但是我并不是想說什麼我們要複仇要讓烏野嘗嘗失敗的滋味,我想說的是——”
“五個月,我們沒有一刻松懈,所有的付出都不會背叛。”
“現在隻是到了收獲的時候,”明智令行說,“我們應該驗收結果了。”
白鳥澤不需要在乎對手是誰,隻要做好自己,那麼他們就是最強的。
他語調自然,平靜的帶走了白鳥澤的衆人燃燒的戰意中那份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