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日向翔陽是一種不可被觀測的存在。
當月島在午休的時候做出以上宣判的時候,山口一口水差點沒把自己嗆死,他咳咳咳終于緩過一口氣來,哭笑不得地看着月島,“怎麼了阿月?”
“你不覺得他一出現就把我的生活弄的亂七八糟嗎?”月島擲地有聲,明顯已經整理好了日向的罪證,時刻準備提交法庭,“莫名其妙跑過來,搞得我們得幫他錄數據,上次計算機課差點被老師抓到!好不容易弄完了還得幫他分析,”說着他瞪了一眼桌上的那本磚頭一樣的《統計學》,咬了咬吸管,繼續抱怨,“現在還得放學之後去烏野和他一起當助教!”
“哈哈,”山口笑了笑,“我倒覺得阿月很厲害呢,那本書我連第一章都看不懂,也就能幫你們把數據錄進電腦而已。”
“而且,”山口說,“本來我們放學就打算去市民體育館練球,隻是換到了烏野的體育館而已嘛!那可是烏野哦!全縣能和白鳥澤對打的也就是烏野和青城了,能被烏野的教練指導難道不比我們在市民體育館瞎玩更好嗎?”
“哼,”月島歪過頭,叼着吸管逃避現實,“明明也沒幹什麼……就隻是在那裡撿球而已。”
“可是昨天明明日向叫你去和他們打訓練賽,阿月自己拒絕的吧。”山口說。
“你認真的?”月島扭過頭來看着山口,“那可是烏野的正選啊!連白鳥澤都輸給他們了,你打算讓我攔宇内前輩的球還是讓我攔藤田前輩的扣球?連和歌前輩和青野前輩都會被宇内前輩和藤田前輩突破不是嗎?和歌前輩和青野前輩兩位可都是一米九啊。”
“可是……”山口撓了撓臉,“日向不就可以嗎?”
“那不一樣,”月島說,“除了他之外,你見過誰能夠做到嗎?那家夥……”
“……太超過了。”
“的确,”山口趴在桌上,側過頭看向窗外,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下斑駁的影子,“日向實在是……太厲害了。”
“說起來,”月島翻了翻自己的日曆,“教練他們确定和白鳥澤的訓練賽約在哪天了嗎?”
“好像是這周日,”山口翻了翻手機,“周日啊……還有三天。”
他啪地一聲合上手機,起身離開。
“?”
“午休的時候,計算機室應該也是沒人用的吧,”山口說,“我先把這一段時間的數據錄了吧,分析就拜托你和日向了。”
“……哦、好。”月島頓了頓。
看吧,他想,我就說日向這家夥不可觀測,大家的生活都被扭曲了。
作為近幾年來為數不多能跟白鳥澤打擂台,甚至真的讓白鳥澤這種專攻體育的名校在他們手裡翻車的烏野,烏野還是能約到白鳥澤的訓練賽的。
畢竟再怎麼眼高于頂,對外大放厥詞“縣内已經沒有對手了我們隻和大學生打”,隻要烏野排出一張IH縣内預選賽的冠軍獎狀,白鳥澤就得灰溜溜同意,全體正選半夜睡不着,夢裡都是預選賽決賽被烏野打得滿頭包。
怎麼就翻車了呢?!
被自家教練從IH預選賽一路罵到春高預選賽什麼的,不願再回憶。
烏野!我們要帶着這五個月的痛苦狠狠的打倒你們!受死吧!
然而烏野對于白鳥澤正選的怨恨一無所知。
倒不如說,作為老對手的烏養和曾接受過鹫匠教練指導的日向都非常明白,白鳥澤是不會改變的。
因為白鳥澤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最終的勝利,而是培養出足夠優秀的選手。
作為明星體育選手的搖籃,他們根本不會像其他的隊伍一樣去打磨戰術,他們的戰術就是古早到最簡單的“把球給王牌”。
簡單到宮侑看了要罵這是在侮辱戰術兩個字。
但是這就是白鳥澤,比起打磨“隊伍”,他們隻會打磨“個人”。
個人的基本素質,個人的技巧,個人的“特點”。
他們要送出校門的是能夠融入職業級别隊伍的人,所以才不會讓自己的學生過多被高中隊伍的團隊戰術影響,畢竟到達職業隊伍之後,他們還會根據每支隊伍的特點被改造。
在白紙上作畫,怎麼都會比在已經被塗滿的紙上更簡單吧?
正因如此,白鳥澤也許在全國大賽上走不遠,但是不妨礙他們一代又一代的将選手送進職業賽場。
而烏野則是必須注重團隊配合與戰術安排的隊伍。
因為他們什麼都沒有。
沒有優秀的體育生源。
沒有專業的訓練設備。
沒有白鳥澤那樣專門的後勤樓負責選手的健康管理。
更别提過去烏野隻有烏養一個人的教練組和白鳥澤龐大的專門為學生服務的分析團隊。
如何讓自己手下這些天賦并不出衆的學生也能在球場上發揮出作用,是烏養一直以來在探索的問題,也正因如此,烏野是戰術最為多變的隊伍。
白鳥澤答應烏野的訓練賽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宮城最純粹的“力”到底磨練到了什麼地步,自然隻能由曾經擊敗過他們的宮城最多變的“巧”來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