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卻已經在米亞近乎呆滞的間隙翻開了那本舊書的書封，他的眉尾因為這鼎鼎大名的作品名稱而略微上挑了幾分，緊接着他翻開了被米亞夾着書簽的那一頁，然後在那可怕又露骨的描述性文字上所停滞住了。

米亞當然記得自己看到了哪一段地方，那大概是講述訓誡的片段，有關疼痛、欲望與延遲滿足。

“嗯哼？”托尼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相當意外，這回是真的可以稱得上是驚訝了。

但他終究沒有多說些什麼，沒有對她糟糕的文學品味的批判，也沒有長輩對于少年人輕浮喜好的責備，他隻是用手指劃過那些平平的文字，逐字逐句地緩慢閱讀着，表情很是耐人尋味。

米亞的臉此刻才在一片靜默中徹底沸騰了，她敢保證自己的臉色比剛剛的夕陽還要精彩。

此刻她甚至覺得托尼的指尖不是輕劃着那些文字，而是在她纖薄的脊背上描畫，讓她不敢直視。

最終，托尼合上了那本糟糕的書籍，然後一臉這并沒有什麼的姿态自然回頭，那是一種相當成年人式的成熟自洽。

但米亞盯着對方的深沉視線，總覺得裡面隐含着一種成人對待孩子時獨有的戲谑态度。

性與欲望對托尼來說也從來不是什麼需要可以回避的話題。

其實米亞在斯塔克大廈的時候，早就見識過托尼對待性的随意态度了，但有很多事情與場景是當米亞真正開始成長以後才會逐漸意識過來不對勁的。

在她伸手去拿那本書的時候，托尼莫名的低笑簡直炸的她頭皮發麻，呼吸與心跳都要暫停了，那一瞬間她恨不得當場氣化成一陣煙霧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米亞幾乎是渾身僵硬地踱步過來将那本燙手無比的“文學巨作”塞進她的書堆裡去的，又幾乎是哆嗦的将那些書搬離回自己的卧室，期間她一直有種錯覺，那就是托尼一直在注視着自己。

而事實上，這的确不是錯覺。

原本托尼對米亞如今這個憋屈而簡陋的小窩并不滿意，或者說是嫌棄至極，但是現在，很顯然，他的看法發生了一點改變。

一直以來都是米亞在嘗試着适應他的生活，偶爾的一次調換體驗，或許也并不是什麼壞事。

而且如果不是這次的意外之旅，他又要靠多久才能挖掘出米亞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面？

所以，接下來，他非常期待，不知道米亞還會給他帶來多少“特别”的驚喜，而伴随着這種想法的是托尼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

而且很奇怪的是，剛剛面對那個蜘蛛小子的時候他明明沒有多少食欲，可是此刻，他卻感到很餓。

源于靈魂的空虛氣泡不斷上浮，令他無奈到近乎想要呻吟，肆虐而壓抑的欲念叫嚣着想要吞噬。

可是托尼卻一次又一次按捺下自己這種可怕的欲求，壓抑本性地安慰自己，他需要更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