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科技水平落後卻相對和平的地球,他的記憶之中,當他還是過去的那個托尼·斯塔克的時候,好像也有着近似的印象。
想到這裡,托尼微垂的眼眸似乎略微抖顫了一下,他忽然站定了,而跟在他身後保持着一定距離的米亞見狀也停了下來,用一種略帶茫然的眼神注視着他的背影。
在托尼的戰甲從紅色蛻變為更為耀眼的銀白之後,很大程度上,他就抛棄了自己那部分令他作嘔的過往。
因此他也選擇性遺忘了有關這樣一個貧乏無趣的地球的記憶,連帶抹去了有關米亞的記憶。
但是,那已經是五年前發生的事情了,而且你不能指望一個斯塔克能記住他曾見過的每一個人,就連昨晚與他同眠的那一對姐妹花的面容他都有點記不太清了,更何論是多年之前他在另一個地球上遇見的一個普通小孩。
雖然這個小孩似乎還救過自己,斯塔克突然頭痛至極,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劇情之老套到他自己都想吐槽。
在紐約之戰之中,那時愚蠢的托尼·斯塔克抱着必死決心沖進蟲洞意圖與那些怪物同歸于盡——至于他當時為什麼做出這種不理智的決定,他歸結為可能自己的叛逆期比常人都要漫長一些,天才總是與衆不同的——然後在核彈爆炸之際,他幸運地從蟲洞之中脫離墜落,然後他就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之中。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既不是身處天堂或是地獄,周圍被明顯碾壓過的蔥郁灌木與新鮮刺鼻的泥土味道說明他甚至可能不在紐約市内的時候,他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是不是又被綁架了,上一次在阿富汗被綁之後,他成為了鋼鐵俠,如今這次的結果又會是怎樣呢?
接着他就遇到了一個小孩,他敢說自己沒認出米亞絕對是有原因的,因為那時的米亞還沒有這麼黑,她瞪着一雙溜圓的黑眸,然後發出了一小陣驚呼,然後就叫來了自家的大人,後面的事斯塔克記不太清了,可能是當時他又暈了過去。
後來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處在華國農村的一個落魄小診所内,這裡的庸醫表示他的那套鐵皮戰甲導緻他從山上滾落下來的時候磕傷了自己的右手和膝蓋,而他滾落的原因可能是因為誤踩了這裡村民非法放置的捕獸夾,不過也好在他的那套鐵皮裝置,所以他的腿沒有被夾斷。
因此這裡的醫生表示他會無償醫治斯塔克,接着在托尼的強烈抗議下,醫生二話不說地就咔吧一聲把他的胳膊複位了。
然後醫生表示隻希望他别投訴這裡的村民,因為村子的經濟都有賴于當地的旅遊業發展,來自國外遊客的投訴會讓村長非常為難。
而且村民覺得這也不能怪他們在後山上的那些布設,他們覺得斯塔克明顯就是個自讨苦吃的驢友,有正常景區路線不走非要開拓野路,還帶着一身可笑的鐵皮裝備,隻是胳膊脫臼還算是他命大。
總之,這裡的村民把托尼的反常歸結為他是個美國人,而且可能還是個有錢人,腦子不好是情有可原的。
然後米亞作為村子裡為數不多的接受過英文教育——指她小學四年在學校接受的義務教育,她被推到了托尼面前充當起了他的臨時向導。
總之,那段記憶讓托尼覺得非常尴尬,他很少有那種被人當成傻子的時候,而村民們圍觀他時,臉上總是寫着“嘿,這是一個穿着可笑的鐵皮套裝登山的美國人”迷之表情。
隻有米亞作為一個有點自閉的小孩,被自己的家長孜孜不倦地推到他的面前練習口語,然後她的開場總是,“good morning/afternoon/evening”,饒了他吧!
回想這段記憶的時候,托尼的表情變得有點怪異起來。
而當他用複雜難辨的眼神注視着被自己帶領到自助區的米亞時,她非常敏銳地回望了過來,攔截了他的視線,她先是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然後又看了看擺在自己面前的美食,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不想當小孩的口語陪練對象的托尼揉了揉眉心,然後拿起一塊蛋糕塞到了米亞嘴裡,阻止了她的拙劣的口語輸出,“等我一個人思考一會該把你怎麼辦吧,kid,讓我一個人呆一會。”
托尼正在思考自己和米亞在對方的世界穿梭的原因,而無可否認的是,冥冥之中他與米亞之間的确存在着某些關聯,否則他不會每次到達另一個地球的時候都能遇上米亞,而且她還那麼精準地出現在自己的派對上,明顯他們在進行異時空穿梭之時能夠互相鎖定對方的坐标。但具體的聯系還有待他進一步的研究。
至于怎麼處理或者說是怎麼報答這個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對象,托尼·斯塔克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在米亞待在這個時空的時間裡,她将享受到另一個世界自己永遠不可能接觸的一切事物,于是他轉過頭來,對着正吸溜着意面的米亞說道,“讓我成為你在這個世界的臨時監護人,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