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紅酒還是太多,讓人在關鍵時刻思路難以保持清明。
宋成希懵懵地把江天晚的話反複琢磨了好多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重點。
是“以後每年”,那豈不是一輩子的意思?
宋成希難以置信地擡頭,直勾勾望向江天晚,望進他眼底深處,想要看清那片漆黑裡到底藏着怎樣的心情。
夜風此時缱绻吹過,吹在被酒精催得發熱的皮膚,就更顯得寒冷。
宋成希想到什麼就說了什麼:“可是我現在就覺得有點冷。”
江天晚聞言,眼底忽有波瀾湧動。
他沉默地拽着宋成希靠近,直到二人的胸腹都彼此緊貼,而後抽出雙臂,緊緊圈住了宋成希,一個擁抱被徹底做實。
宋成希沒诓人,夜風真的有點涼,他不是在故意找借口索要一個抱抱。
但結果好像是他這麼一說,就從江天晚那裡要到了一個灼熱的擁抱。
就顯得,他好像很會釣。
江天晚的懷抱好暖和,連帶着把二人周身的空氣都一同加熱了。
掃在宋成希側臉的吐息帶着葡萄果香,讓人想起盛夏的風。
手臂箍得那麼緊,讓二人幾乎要貼合成一個負距離,沒給冷風留下一點介入二人之間的可能性。
江天晚抱了會兒問:“現在呢?”
“好像又有點熱。”宋成希誠實道。
“宋成希,你可真愁人。”
江天晚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來自胸腔深處,拂過耳膜,震得人頭皮發麻。
他松了松手臂,卻把頭壓得更低,幾乎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了宋成希額頭上。
宋成希又想起了什麼,忽而問:“可是每年哎,你要怎麼保證啊?”
“我能保證。”江天晚答非所問,心裡想的内容卻不敢讓宋成希知道。
怎麼保證?就像現在這樣。
一直這樣握住你的手,最好能這樣永永遠遠地把你困在懷抱裡,圈.禁你,霸占你,讓你無處可逃。
宋成希對他的危險想法一無所知,乖巧地被抵着額頭,也不知道逃跑,幹淨漂亮的眼睛低垂着,羞赧地看向不知什麼地方。
太幹淨漂亮了,讓人忍不住想破壞,想蹂.躏。
酒精麻痹了軀體,讓理智遲緩,讓情緒升溫。
所謂酒壯慫人膽,不是酒精真的讓人性格改變,而是理智被拖慢了腳步,沒有追上橫沖直撞的情緒,于是那些藏在心底的真情實感還來不及被斟酌就脫口而出。
饒是心口一團火在燃燒,江天晚還是很克制地說:“宋老師,我想要一個聖誕禮物。”
什麼禮物?”宋成希眨眨眼,一臉無辜。
“一個吻,可以嗎?”
江天晚聲音喑啞得吓人,眼中的欲望愈發幽深。
宋成希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又認真答:“好。”
紳士的等待,值得一個獎賞。
宋成希既然答應了,也不再矜持,很配合地擡了擡下巴,唇尖主動尋找着江天晚的嘴唇。
唇與唇接觸的瞬間,像冬日毛衣時起了靜電。
噼啪一下,宋成希被吓到了,下意識躲閃。
可江天晚從那一瞬間的觸碰裡得到了鼓勵,立刻把人撈回來,氣勢洶洶地壓下來,不由分說地含住了宋成希的上唇。
這次不是靜電了,是電流遊走全身,是春雷滾滾鋪天蓋地,是夏季熱風撲了滿懷。
内心深處的、無法抗拒的欲望被激發,推着兩個人再次緊緊相擁,像磁鐵正負極,吸上了就很難再分開。
宋成希很快從江天晚的唇齒間再一次嘗到了瑪歌的葡萄果香。
清冽的甜,甜得上頭,讓他忍不住想要多一點,再多一點。
關于接吻,宋成希毫無經驗。
所以他隻能被動地配合着江天晚的動作,任由嘴唇被對方嘬着銜着,任由牙關被舌頭頂開,任由江天晚長驅直入,放肆搜刮。
江天晚為什麼這麼熟練?他是和誰練習過嗎?
但很快宋成希就沒心思想這些了。
江天晚按捺了不知多少年的沖動和妄想,在今夜尋到了出口。
渴望一旦被釋放,想要再收住就無比困難。
他隻能被本能驅使着,急躁品嘗着宋成希唇齒的每一寸,強橫掠奪着宋成希的每一次呼吸。
宋成希漸漸承受不住這樣的瘋狂,隻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因為江天晚幾乎不給他換氣的機會,也因為身心都被滿足而極緻地快樂。
二人在花園擁吻,以為是隻有天地、月亮和星辰才知道的秘密。
卻不知二樓露台上,有人恰巧撞見了這秘密。
江天晴趕緊捂住了江憶晴的眼睛。
江憶晴小大人似的說:“媽媽,我好想宋老師能一直和我們住在一起。”
“媽媽也想。”江天晴笑眯眯看着吻到難舍難分的二人,“我猜,你小舅也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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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晚索要的聖誕禮物太費命了,宋成希最後差點被吻到厥過去。
還好,江天晚在最後時刻恢複了理智,把狂風暴雨強行塞回紳士的外殼裡,甚至還能平靜送他回卧室。
次日,兩人酒醒,十分默契地對花園裡的吻都緘口不提。
聖誕過後,江天晚一如既往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