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茵抿了抿唇,上一世科技那麼發達醫生都不敢跟患者打包票說不孕不育定能治好,曹茵定然也是不敢妄下定論:“或許可以等我正在診治的病患懷上後再來看,畢竟這事繞不開夫婦兩人共同努力,有成功病例在前,雙方都會更有信心。”
徐嬷嬷一想,是這麼個道理,“我明白了,”轉而又叮囑道:“還請曹娘子别将剛才的話語說出去。”
“我嘴巴慣來緊,嬷嬷放心。”
徐嬷嬷滿意地點點頭,她當然知道曹茵嘴巴緊,現在才來跟曹娘子提這事,也是觀察了曹娘子一段時日後再做出的決定,曹娘子在夫人這嘴嚴是必然,畢竟夫人身份地位在這,但曹娘子不僅對夫人如此,對找她看過病的患者也是如此,這才體現出曹娘子難能可貴之處。
徐嬷嬷領着曹茵從花園繞回到主院,這時候夫人早已梳妝好坐在主院廳堂裡邊喝茶邊等着她們的到來,今日是個大晴天,哪怕廳堂也十分明亮,周夫人經過這段時日的調理,氣色由内而外透着紅潤。
曹茵例行地給周夫人把脈面診,叮囑了幾句飲食需跟時節契合的話語,便提出告辭。
這種自内而外的改變夫人自然能感受到,所以這回曹茵看診結束後,她讓徐嬷嬷賞了曹茵一荷包的金花生。
曹茵揣着金花生高興的離開了都尉府,送她出去的依然是徐嬷嬷。
目送曹娘子背影漸行漸遠,徐嬷嬷恨不得飛奔至主院将剛才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告訴夫人,但她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應該穩住,隻不過,步伐穩住了,但眼角的魚尾紋卻洩露出了她内心的不平靜。
回到醫藥館時,何三已然回來了,這會兒正閑靠在藥櫃處打瞌睡,何四則是畢恭畢敬的站在醫藥館門口,随時觀察着有人沒人進醫藥館來。
見到曹茵回來,何四上前接過曹茵提着的藥箱,“娘子回來了。”
他這一聲驚醒了打盹的何三,但曹茵已然跨入了店門内,他索性站在了原處,一臉淡然,似乎适才偷懶的人并不是他。
曹茵從他身邊路過,并未多言。這何三的懶散,她看在眼裡,卻也隻能暫且忍耐,等顧安回來再做處理
時間又過去了七日,顧安尚未回來,就在曹茵在琢磨要不要給壌州城發封加急信件時,成老大來給曹茵帶來了個好消息,原本兩日前要來月事的荀三娘,還沒有來。
曹茵很開心,卻說:“再等等,就算是,這會兒月份尚淺,卻也是無法把脈出來。”
成老大得了她的話,回了客棧。
再又過了三日,這回荀三娘和成老大一同前來,荀三娘右手叉腰左手很自然的護着肚子,這體态一眼就像那些懷着孕的媳婦兒,她這架勢引得了街坊門的注意,這條街上誰不知成老大夫婦在曹家醫藥館治這生孩子的病,因着好奇,好多街坊都跟着過來。
“曹娘子,我也知道月份淺把不出脈象,但我實在是沒法幹等着,日後你每日幫我把一回,總歸能把出來的。”荀三娘一見到曹茵就着急說,可能是太急了,眼眶都有點紅。
“對,放心,我們給看診費,不讓曹娘子你白把脈。”成老大站在自家娘子身邊,補充道。原本就黑瘦的臉上有那麼幾分疲憊。這幾日倆人輾轉反側,媳婦睡着的時候他睡不着,眼下的青黑很明顯。
曹茵明白他們的心情,也沒說什麼不用給錢的話語,畢竟圍了那麼多的街坊,這個口開不得,“你去那邊坐下。”瞧了眼店鋪外圍了一小圈的人,吩咐何四:“何四,你在這看着,别讓人進來打擾。”
“好的,娘子。”何四略顯稚嫩的臉上神情嚴肅,他單薄的身影站在門口,眼睛盯着門外的人,貫徹執行曹茵的命令。
至于何三,不屑的嘴角撇了撇,依然窩在藥櫃處偷懶,反正曹娘子也沒吩咐他。
曹茵把脈許久,最終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抱歉。”
成老大夫婦失望地回了家,但往後三日每日都來把脈,依然未有好消息。再又改成隔一日來一次,就在第五次前來把脈時,曹茵臉色變了。
“恭喜你們,是懷孕了!”
這話讓成老大和荀三娘驚得呆愣住了。他們經曆了多次的歡喜與失望,以為這次也隻是虛晃一槍,沒想到竟然真的懷上了
成老大猛地站起來,誇張地大笑起來。他那爽朗的笑聲引得店鋪外的行人紛紛側目,甚至連隔壁店鋪和對街店鋪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很快,正陽街黑水客棧成老大媳婦懷孕了的消息傳遍了整條街,等到一個時辰後,一輛挂着都尉府府徽的馬車停在了醫藥館的門前。
馬車剛停,車簾掀開,徐嬷嬷下了馬車進到醫藥館見到曹茵,她未開口,曹茵便朝她笑着點頭,“是的,是真的,約麼小兩月了。”
約好下回去都尉府看診的時間,徐嬷嬷一臉歡喜的上了馬車。
很快,醫藥館迎來了一波等着看診的媳婦們以及圍在醫藥館外看熱鬧的。
此時,拉着兩馬車藥材回來的顧安見到醫藥館門前的人流,愣在了原地。他看着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心中不禁犯嘀咕:該不會他馬上又要再去趟壌州城買藥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