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再次出門,曹茵進竈房忙活,等曹茵再次去到院裡時,便瞧見個矮壯漢子站在院門處往院裡面探頭探腦。
“你是誰?你找誰?”曹茵問。她感覺這漢子偷感很重。
矮壯漢子側過身,指着背在身後的木柴說:“我是村長家的,是來給你們送柴的。”
“哦,你給我吧。”曹茵走過去接過木柴,轉身時,腰間斧頭大剌剌地暴露在漢子眼前。
漢子踉跄着後退兩步,“那,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忙。”最終轉身逃也似地離開了院子。
留下曹茵拎着木柴站在院中瞧見這漢子的背影發愣,她有那麼吓人嗎?!
不過,這并不重要。曹茵看着敞開的院門,正在猶豫是關起來還是怎麼處理時,換了身衣裳的明德從房間出來了,“剛才誰來了?”他才在房間内換下汗濕的衣裳,就聽到了外面有動靜,等他換好再出來時,已然隻有曹茵自己在院子裡。
“剛才村長家的來送木柴,”曹茵提了提手上拎着的木柴說:“正好,我要去竈房準備膳食,你在這盯着院門吧。”一般情況下,這樣敞着院門問題不大,但進這個村子前,顧安跟他們提過一嘴,這個村子并不是好相與的,要多加注意。
明德點頭應下,曹茵進了竈房。
燒火洗鍋,洗米煮飯,長茄子切成條狀,豆角去頭尾,切成适口段,姜蒜切末,辣椒切圈備用。
是的,曹茵穿來的陳朝有辣椒,西紅柿,土豆這些外來作物,不過對于陳朝是曆史上的哪個朝代還是别的時空的朝代,曹茵并不在意,反正她知道不知道,都不妨礙她已然回不去這個事實。
菜備好,又燒了個竈,熱鍋倒油,油熱了下姜蒜末爆炒香後放豆角,快速翻炒,直到豆角顔色變深且表皮微皺時加入茄條翻炒變軟,再放入黃大娘送給她的黃豆醬調味。
再掀開隔壁做米飯的鍋蓋,發現水已然收的正好,把煸炒過的茄子豆角均勻鋪在米飯上,蓋上鍋蓋,将飯鍋竈膛裡的木柴拿出來放到另一個竈裡。
洗鍋,燒鍋,再倒入冷油,把打散的雞蛋液倒進去,加入青椒爆炒,村長家種的青椒有些辣,爆炒過後辣味飄散到空氣中,曹茵倒是還好,平日裡她慣來愛吃辣,這辣味從敞開的竈房門飄到了院子裡,嗆的明德直打噴嚏。
這下好了,多了一道辣辣的下飯菜。
顧安回來後,曹茵又做了份清淡的黃瓜皮蛋湯。
皮蛋經過熱油炒制後再放熱水熬湯,最後放入切成片的黃瓜,大火燒開小火熬煮了小一刻鐘,醇厚鮮香。
一大盆茄子豆角焖飯、一碗青椒炒雞蛋,一碗黃瓜皮蛋湯,便是他們今日的膳食。
幾人坐在竈房用膳時,醞釀許久的暴雨落下。
看着鬥大的雨滴,明德感歎:“還好我們借宿在村子裡了,這要是在外面,我們都得全被淋濕了去。”
曹茵聞言,想起上一世看過的關于雨天發生意外的新聞,不禁說道:“是的,還好尋到了躲雨的地方,雨天也不适合趕路。”
“紙團是怎麼回事?”饑餓感緩解後,曹茵問。明德也看向顧安。
顧安咽下嘴裡的食物:“方才我去村長家拿蔬菜和木柴,有名大着肚子的婦人拖着個瘦弱的女同去找村長,說村裡人不給她們孤兒寡母活路,逼她家大丫吃沾了牛糞的土。”
曹茵:是村口那群孩童!
“那村長怎麼說?”明德問。
顧安搖頭,“村長沒說話,村長媳婦說,生來是女兒身本是來贖上一輩子的罪,所有的苦難都是為下一輩子投胎積福,意思是吃就吃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然後呢?”既然願意為女兒找村長,曹茵覺得那位母親應不會就這麼被打發。
“然後那名婦人就坐在村長家院子裡大聲嚎哭,說孩子爹明明是為了村裡人而死的,但是村裡卻苛待他們孤兒寡母,直到這婦人婆家人來了,她們被帶回了家。”
明德:“紙團是婦人給的?”
顧安猶豫着搖頭,“是那小女娃跪着拽住我哭時,塞給我的。可我覺得吧,我們隻是借宿,不好摻和村裡事。”
是咯,正常情況下誰會給一個陌生人塞紙條,求助?還是别有目的?無論是因何而給,難道他們不覺得違和嗎?
曹茵歎氣,不管如何,在自保和保護别人二選一時,她會選擇自保。
這一場雨從午後下到了夜裡,曹茵夜裡還被雨滴滴在瓦片上的聲音驚醒,但又很快入睡。
翌日,天空依然陰沉沉的。
曹茵穿上木屐去菜地摘了蔥回來做蔥花面糊餅,搭配熬煮出米油的小米粥,營養又美味。
早膳後,天空下起小雨。
三人穿上蓑衣和木屐,去村裡買了雞、雞蛋、小麥粉、糙米以及村裡特有的幹棗,也叫紅棗。紅棗無論食用還是藥用都很好,村裡的幹棗味香甜,肉質厚,曹茵買了好大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