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扯唇道:你又怎會料定,我若求而不得便會走。
那人的身影在燭光的映照下隐約可見,此時他孤身伫立一處,良久開口:前幾日在戲樓,當紅花旦珍玲珑被她那老相好當衆辱罵,你倒是愛看熱鬧般走了上去。
你與她說人間冷暖無常,女子要看重自己,既然男子薄情寡義,那麼女子也不必委曲求全。那日我剛好在場。
屏風後一聲嗤笑:我便料你是個破壞性不弱的女子。你看重段修之,他若負你,你即使舍不得報複他,也不會委曲自己。我大費周章的請你來,無非是想讓你看清你終究是錯付了。
我平複着心緒道:段修之此時在何處?
屏風後的男人喚了黑衣人進來,身邊還跟着先前綁我的男子,那男子嘴角提笑,隔岸觀火般的看了我一眼。
屏風後的男人開了口:明月,我既說了不會傷她便是不會。
原來綁我那男子叫做明月,名字雖然是個好名字,卻與他的風格不太相符。突然我想到一個細節,這叫做明月的男子好像還挺護着我。
我猛地擡頭看去。
他卻與屏風後的男人道:公子守信,我們從不殺不曾作惡之人,沐小姐不曾作惡,我既幫你綁了她,也要護她性命。
我太陽穴跳了兩下,心情有些複雜,原來江湖還有這種規矩?給個巴掌送個甜棗。
我由衷的感謝另一個世界的沐襲人,雖然跋扈但是不曾作惡,也算是救了我一條命。
屏風後的男人淡淡道:與你們為敵,我自是不願的。
我有點聽不懂,這個們字何解。
來不及思考,就聽見那男人問黑衣人道:現在外邊是什麼情況。
我有些緊張。
黑衣人恭敬回答:二皇子的人已經尋到了塗錦,二皇子也親自去了塗錦處,我們的人已經撤走。我聽聞隻覺得寒冰徹骨,理智告訴我不能隻聽一面之詞,便咬着牙憋回了差點掉下來的眼淚。
就在這時門外急促的腳步聲,幾聲門響,快步走進個黑衣人,那人快步越過屏風,與屏風内的男人耳語幾句。
似是片刻,屏風後的人一聲冷笑:救你的快到了,你信或是不信,這裡邊可沒有段修之的人。我本想把你安好的送回攝政王府,可惜此時我心情卻不太好,想給你扔到城外,讓你吃點不痛不癢的苦頭。至于我先前與你說的事,一直作數。
我怒極反笑道:你這般反複無常,我憑什麼信你。
那人口氣卻淡淡的:沐小姐是聰明人,什麼該信什麼不該信一清二楚。即使我這般反複無常,也比你那城府極深,精于算計,卻一直善演良人的未來夫君來的真實。
屏風後的男子似乎沒有心情與我多說,身影動了動便對明月道:明月,我不傷她,更不謀她性命。隻是把他扔到城外破廟也不算違約,待我扔去後,你若是憐香惜玉便去救。
我握起拳頭,即使知道性命無憂,也恨極了這種對自己前途無法掌控的感覺。我咬着唇,惡狠狠的盯着屏風:未來有一天我們定會沒有這屏風相見,那時不論你我是敵是友,今日之辱我定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