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會不會說話?”
羅月素忙打圓場,“顧大公子莫怪,這是我二叔家的二妹妹,向來心直口快。”
又對那少女道:“好妹妹,你這話實在是失禮,還不快向顧四姑娘道歉。”
羅月好本就是故意來顧荃的不痛快,怎麼可能會道歉?
“大姐,我可是哪句話說的不對?”
若不是這位顧四姑娘,父親怎麼可能接連倒黴?
一個快死的病秧子,有人願意娶回家,已是燒了高香,居然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拿喬作态,當真是沒有半點自知之明。
這會兒的工夫,已圍過來不少看熱鬧的人。
羅月好越發的來勁,生怕别人不知道顧荃病得有多重,高聲道:“顧四姑娘,聽說你身子極差,根本活不了幾年,沒想到還有精力還參加雅會,當真是讓人佩服!”
“好妹妹!”羅月素似是大急,拼命朝她使眼色,“你少說兩句。”
顧昀憋紅了臉,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氣得胸口直起伏。若不是顧荃朝他搖頭,讓他别說話,他哪裡忍得住。
顧荃扯着他的袖子,“大哥,我們走。”
羅月好卻沒有見好就收,反倒更加無所顧忌,“顧四姑娘,我若是你,既然身子不好,活不了幾年,就應該老老實實待在家裡,莫要出來招惹是非,害人害己。”
這當真是退一步沒有海闊天空,隻有别人的得寸進尺。
顧荃心下歎了一口氣,道:“多謝羅二姑娘提醒,我對羅二姑娘也有一句忠告,希望羅二姑娘日後出門之前多加洗漱,免得說出來的話都有味。”
羅月好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聽到有人哄笑出聲這才明白被罵嘴臭,當下腦子一熱,更是口不擇言,“你個短命鬼!你都活不了幾年,你少得意!”
相比她的張牙舞爪,顧荃則是又嬌又弱,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皆是指責她而同情顧荃。
顧荃不用裝,那虛弱又嬌憐的模樣,任是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憫。
她悲傷着,可憐着,語氣如絲如霧,“羅二姑娘,你與你今日頭回相見,我不知你對我有什麼仇什麼怨,才會對我惡語相向,咒我是個短命鬼。人心向惡,必遭反噬,望你好自為之。”
衆人的心,幾乎全偏向她這邊,紛紛指責羅月好。
羅月好還想再說什麼,人已被羅月素強行帶離。
羅月素臨走之前再三向顧荃道歉,并表示自己一定好好教育自己的堂妹,她的表現自是得到所有人的誇贊。
“顧四姑娘,你還好吧?”那王學子擠到前面,紅着臉關切地詢問。
顧荃朝他感激一笑,道:“我确實身子不好,出生沒幾個月就險些夭折,那時就有人說我活不過三歲。但是醫者仁心,多虧大夫們的拼力相治,我才活了一年又一年,或許我還能再活一年又一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長命百歲。”
“對,對,對。”王學子一連說了好幾個對字,心中有些激蕩,“顧四姑娘,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顧昀紅着眼眶,“四妹妹,你肯定能長命百歲。”
上回在松濤軒見過的很多熟面孔也在,他們也跟着附和。
許是顧荃太過惹人憐,也許是這種氣氛感染了其他人,不管是梅台書院的人,還是長舟書院的人,好些生面孔跟着寄語她長命百歲。
顧荃虛弱一笑,用相同的祝福還回去,“我也祝諸君長命百歲。”
不遠處的高台上,裴郅背手而立。
風吹起他的衣袂,飄飄遺世。
解永站在他的身後,不無好事地道:“我可都看見了,她方才趁機摸了你的手。上回是摸腚,這回是摸手,你的便宜都被她占盡了,她定然是故意為之。”
他兩手交握在一起,被包裹着的正是那被顧荃摸過的手。
“那依你所見,她是何意?”
解永将手搭在他肩上,“話本子裡有寫過,欲報複一人,可先撩撥他招惹他,待他欲罷不能時再抛棄他。我看她用的就是這種招數,分明是想玩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