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前的女子就是有這樣的魅力,想要讓人心甘情願的奉獻所有。
“我是幫你分擔分擔。”
他追在向晝雪後面,想要幫她拿着。
“誰知道你是真心還是假意,萬一是你不想喝苦藥了,想要‘毀屍滅迹’呢?”
向晝雪一副護食的樣子:“這些東西可寶貝了,你别碰壞了,回去好好鍛煉吧。”
燕靖昭哭笑不得:“怎麼這些東西款冬就能碰得,我就碰不得了?”
“款冬多少認識藥性,能辨别,至于你嘛……”向晝雪一副不信任的樣子,“萬一弄混了,到時候可是能出人命的,王爺還是乖乖等着喝藥吧。”
末了還囑咐了一句:“别跟上來了,出了這個院子,外面可危險了呢!”
一副哄小孩的語氣。
燕靖昭倒是怡然自得,絲毫沒有覺得這副‘特别’的關懷,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而格外享受這段無人打擾的時間。
重新回看這段時間的經曆,燕靖昭隻覺得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皇室的秘藥他自是知曉有多厲害的,他曾遍訪名醫,得到的答案都是歎息。
孟大夫跟了他那麼多年,也不是沒想過方法,可始終不得法門。
他不是沒有想過向晝雪付出了多少,可真的面對的時候,還是讓他心頭一顫。
知道原委的時機很是巧合,是他無意間撞見了孟大夫和她的對話。
“……王妃娘娘還是聽老朽一句吧,那種傷身子的藥,不能再吃了!”
向晝雪卻像是沒聽到似的:“效果你也看見了,我再吃上幾個月,等他完全好了,我就停了。”
“王妃娘娘,古書不能盡信啊!”孟大夫很是擔憂,“您這樣是在虛透自己的壽元啊!”
“哪裡有那麼嚴重了。”向晝雪毫不在意,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她仰頭向着天上看去,一行鴻雁越過四方亭台,忽然笑了,“就算真的也無妨,左右陪他一起就是了。”
“王妃娘娘!”
再說什麼,燕靖昭就聽不太清了,真相太重,壓得他喘不上氣來,然而此處距離實在太近,為了不讓兩人發現自己,燕靖昭隻能躲在後面,死死控制住自己想要沖出去的欲望,任憑話語如刀劍,将他的心一點點淩遲。
所以,她送來的藥,他怎能不喝,怎敢不喝?
若不是真怕傷害到自己,令她付出更多的,連他都不知道的代價,燕靖昭隻恨自己不能當場恢複如初,免她這一場無妄之災。
“累了就坐下歇會。”向晝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一如既往地神采飛揚,“給你說點好消息,你聽不聽?”
燕靖昭順着她的話坐下,興緻盎然道:“什麼好消息,讓雪兒笑成這樣?”
向晝雪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在和款冬分開之前,我讓她去聯系春蘭,然後辦成了一件大事。”
“還記得衢清書院嗎?”
燕靖昭思索了一番,回道:“你是說輔國公嫡長子讀書的地方?”
“對,就是向安衡讀書的地方,因為疫病的事情,林婉娘不是将人叫回來了嗎?”說起這件事來,向晝雪的眼睛都是亮的,“當時我還在書院的名單裡,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高澹。”
提起這個名字來,燕靖昭就不熟悉了,隻能聽從向晝雪的解答:“向伯真外室一籮筐,可祖母看得緊,也沒鬧出什麼大事來,唯獨有一年略有疏漏,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其中一個女子瞞着衆人,生下了一個孩子。”
燕靖昭也盤明白了中間的邏輯:“是高澹?”
向晝雪點頭:“向伯真總覺得自己天衣無縫,不曾想還有這樣的漏網之魚,于是從發現他的那一天起,就把他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嚴加看管,百密終有一疏。”
“我叫春蘭聯系了高澹,外加上我之前救下的青樓女子,也是他養在外面的外室,兩人出來一并告發向伯真,直接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的向晝雪笑起來像極了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朝堂上得到草原動亂的消息,如今正為了帶兵的人選吵的不可開交呢,向伯真這事一出,他和莊親王的手,哪個也别想伸到北地來!”
燕靖昭也跟着笑了起來,他誇贊道:“王妃這招釜底抽薪真是妙。”
“那是當然,”得意之後,向晝雪又說起了正事,“如今朝堂之上,主和的人居多,可看了看風向,皇帝似乎偏向于主戰。”
“燕靖昭,你怎麼想的?”
向晝雪側身抓住了他的手,微涼的手掌甫一貼上來,燕靖昭就察覺到她的不安與緊張。
“别怕。”
言語太過無力,燕靖昭将她摟入懷中,輕撫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