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為什麼?難道你要對陸府下手了?!”
陸慕隻是很驚訝帝玄那些話,但稍稍冷靜後他也想明白了。
帝玄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找什麼事情,而她又極為肯定地讓自己保護好反派。
可他不明白,帝玄為什麼這麼急?
世家已經在甯國占了數十年的權力,為何她要這麼急迫想要将人鏟除。
尤其是帝玄并不是急性子,若沒有什麼意外,她應該會與世家拉扯很久。
的确如陸慕猜的那般,帝玄的确有不得不為之的原因。
但這些都與陸慕無關,帝玄隻是低垂着眉眼,一貫随意的語調隐隐下沉:“木頭,北方快要守不住了。”
兩年前,原主就收到了鎮國将軍林回舟的求救信息。
甯國的守護英雄盡管還是勇猛無畏,可她已經被北境拖累了。
英雄未老,可惜卻病症纏身。
除了那些苟延殘喘的林家軍,北境亟需新的力量去守護。
放在她寝殿裡,數箱裝着的投名狀,快要徹底變成廢棄紙張了。
當人死了後,那投名狀也就變成了死物。
她大甯數十萬士兵,不應該就那麼葬在苦寒之地!!
兩年前,原主困于京華無法前往,隻能讓好友林雲煙,也就是鎮北世子爺親自帶着私兵前往。
或者說是隻有一千的暗衛,常年跟在林回舟身邊的姜渡負責與林雲煙交接。
姜渡就是原主三年前派去北境的暗衛,實際上那時候北境就隐隐有守不住的情形。
原主将姜渡派去那邊,堅持了一年。
而後林雲煙帶着人替了林回舟的位置,如今林回舟早被姜渡送到了太太上皇帝烏那兒。
的确就如帝玄之前猜測的那般,原主封林回舟為鎮北王不是忌憚,而是寬容,是許可。
她給了林回舟盡可能的尊位,這樣即便遠在北境,她這位守護神也不會突然倒台。
林回舟是帝烏的結拜姐妹,原主亦喚她一聲祖母。
她守護北境不僅是為了帝氏,也是為了天下百姓所仰仗的甯國。
蠻夷一日不能破了北境固守數百年的防線,甯國百姓就能再安定一日。
姜渡堅持了一年,而林雲煙堅持了兩年。
可是北境的士兵已經守不下去了。
帝玄側頭望着北方,這一次她隻看到了幾乎沉到快要落下的黑雲。
北方守不住了,也是時候換一位善戰的将軍。
“木頭,歲旦後我會帶兵去北境,”望着陸慕越發愧疚的表情,帝玄一字一句道:“這是朕身為甯國的帝王應該做的事,甯國終有一戰,但這與你無關。”
她已經明白了,這已經不是什麼所謂的書中世界。
她能清楚看到那些因果的線條交纏,也能看到名為「劇情」的東西正躲在雲間偷笑。
不過,不久的将來,那個東西就該氣急敗壞了。
哪怕說到自己要去北境帝玄也沒有什麼表情,依舊散漫甚至懶得有些平靜。
“……黑子,萬事小心。”
陸慕知道自己是勸不了自己這位好友的,他也沒有必要勸。
若非如此,帝玄就不會将自己喚醒了。
他會留在京華,替她看守好後方。
想到什麼他又急忙補了一句:“黑子,我的封位一定要比反派哥高,這樣我才能約束着他。”
聞言帝玄有些冷凝的眉一下散開,這時候竟然還想着封位,她無奈笑道:“行,木頭交給你了。”
說好這些後,帝玄帶着陸慕回去就見原本緊閉的房門已經打開了,一向咋咋呼呼的逐風和同樣不相上下的玄六安分站在門口。
見着她二人還有些激動,玄六急忙先跟帝玄說了。
【宿主,我們沒拉住一空。】
帝玄:“……”
那她知道怎麼回事了,無非就是一空好不容易恢複眼疾,結果就看見自己的小弟子抱着一個男子卿卿我我。
甚至這小弟子還是這歡樂場乃至華京都頗負盛名的花魁。
帶入到一空的視角,帝玄隻能沉默又沉默。
陸慕是知道帝玄可以跟玄六在腦中交流,他急忙拉了帝玄衣袖,小聲問:“黑子,發生了?”
房門敞開卻沒有什麼聲音傳出來,兩個暗衛也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
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沒事,一定是她們離開後發生了什麼大事。
帝玄隻得小聲說了一句:“一空的小弟子就是這攬月樓的樓主,走吧。”
陸慕驚得張開嘴,見帝玄走遠了又急忙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房間,玄六與逐風急忙關了門。
兩名暗衛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樣。
玄六、逐風:實在是太恐怖了!
門一關上,兩名暗衛急忙用着輕功跳下去,一個一層一層地跳,另一個則是一下跳到了二樓。
原來那裡還站着兩個暗衛,是枭夜與隐羽。
見着二人,枭夜先出口:“主子進去了?”
回答他的是後面趕到的逐風:“進去了,一空法師好恐怖。”
一面說着,她一面拍着胸膛擡頭往上面,一副好奇又害怕的樣子。
另一邊。
帝玄帶着陸慕進去後,就見着妙音同一空相對而坐,影則是站在二人面前。
一空滿臉氣沖沖見着帝玄刻意壓了一些,不過看着還是有些吓人:“陛下,您知道這逆徒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