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陸府有想法了!
這人一說,陸續又走出來了三四位。
都是陸府門下的學子......
還真是站位都選不對!真是糊塗。
暗一心下一沉,她跟在帝玄身邊明白她對女男之情毫無興趣。
果然就如暗一所料,帝玄隻是安靜盯着那些人。
年輕帝王安然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熱鬧,支着下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但每當有臣子站出來附議時,這位帝王又會點點頭好似在表示贊同。
饒是陸榆一直在下面觀察這位陛下的反應,也絲毫看不出帝玄對此事的态度。
這位身居高位浸淫權力多年,深谙朝堂之道向來是長袖善舞的功勳老臣,哪怕是先帝駕崩也不曾慌張,此刻她竟然感到一陣心驚!
這位她看着長大的帝王,的确成長得很快。
不過那又何妨,太太上皇在位時她便是太師,三朝太師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成的。
隻要陸府沒有犯大錯,帝王也不能堂而皇之地除掉陸家。
這也是為什麼陸榆對後代親近世家不過多阻攔的原因,做清官有什麼好的,她做了半生的官,到頭來也就走到了太師這個位置。
便是往上,也隻有封爵賜地。
這位門下三千學子的太師已經忘了自己年少時的抱負,不知是榮華富貴迷了雙眼,還是這人本就是對權力趨之若鹜的人。
陸榆失神間對上帝玄笑意吟吟的眸子,然後她就聽見帝王問道:“太師怎的發呆,不如太師對此有何看法?”
陸榆:“......”
她讓門下弟子進言就是為了抓住這主動權,結果帝玄又将這事踢給了她!
若是贊同此事,若帝玄因此荒廢朝事她便是那背鍋的。
同理若是不贊同,她朝帝玄身死或出了什麼意外,不曾留下什麼子嗣,她陸榆便是千古罪人。
更何況......陸府的心大了,也野了。
她也想坐一坐那龍椅。
收斂了情緒陸榆才走出來,面上一副慈善:“臣子方才在想先帝是何時娶的皇夫,這才晃了神。”
陸榆這話一出,原本還有些惴惴不安的幾人一瞬安了心。
是啊,先帝十六歲即位就迎娶皇夫,一年後這位陛下就出生了。
如今這位陛下亦是十六年歲。
就連其他朝臣也忍不住小聲交流,這些話無關是先帝皇夫多麼恩愛,以及先帝早逝的可惜。
還真是老狐狸......
帝玄不露痕迹挑眉輕笑,回應陸榆故作的往事追憶:“太師這話倒是為難朕了,或許祖母應該知道。”
似想到什麼她恍然道:“如今離歲旦還有三月,想來祖母也該回京華了,太師到時可要與祖母好生說說,至于納新人一事一并交給祖母吧。”
太太上皇也就是帝玄的祖母帝烏,最是不喜先帝。
同樣先帝也不喜她這位母皇,若非如此,也不會在先帝登基後一月帝烏帶着一衆侍從離京南下,住在天氣适宜的南地,直到每年的歲旦才會返京。
有時候兩年才會返回一次。
其實說到底這還是母女兩互相過不去罷了,早些年先帝愛玩,竟醉酒強要了自己母皇後宮的一位侍君,也就是自己的小爹。
這些事都是皇宮醜聞,自然外界是不能知道的。
那時先帝已是太子,一切局面已定饒是帝烏這位皇帝也不能突然對太子下手。
若對太子下手,接下來的麻煩更大。
哪怕她還有帝月與帝辛這兩個女兒,可她們已是下任守護,除了先帝這位太子,帝烏竟然已經沒有孩子可以繼承那所謂的太子之位。
好在那時先帝已經年十五,距離繼承大統不過一年。
一年後先帝繼位同年迎娶世家美人入宮。
原主的父親不是世家的人,他是先帝便服私訪時遇到的江湖兒郎。
為帝者自然有天下皆為其所有的自負。
後來的發展可以說是毫不意外,君主愛美人,自然會将美人收進自己後宮。
不過......就算再喜愛原主的父親,先帝還是藍顔知己不斷,宮裡的、宮外的......
可惜原主父親一直被蒙在鼓裡。
陸榆作為太師,是為數知道此事的人,那時她還是先帝的老師,也是她向帝烏求情......
既然二人的母女之情都能有損,自然帝烏對陸榆這個太子的老師也是多有怨言。
帝玄讓陸榆同帝烏叙舊,無異于讓争奪領地的兩隻雄競貓和睦相處——多次一舉。
帝玄對這些事也隻是個一知半解的狀态,她說這話隻是為了堵陸榆那句追憶。
帝烏不待見先帝,自然也不喜原主,帝玄口上說着惦念的話,心裡卻是毫無波瀾。
陸榆扯着唇有些悻悻道:“陛下言之有理,是老臣年老忘事。”
陸榆主動退了一步帝玄卻有些不依不饒:“哪裡的話,太師不宜這般妄自菲薄。”
百官本在小聲讨論着聽到陛下似在找太師陸榆的麻煩,不禁手心捏了一把汗。
太師可是先帝給這位留下的老臣,在她們看來更是自己頭上烏紗帽的保命符。
不過出乎衆人的意料,帝玄竟同意了她們的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