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好狠。
府丁跪倒在樂衍面前,死死抱着上臂,恐懼的大哭大叫,另外幾個府丁被吓到了,面露膽怯着後退,他們根本沒看清剛才發生了什麼。
林商祁被吓得面如土色,大叫,“你,你們愣着幹什麼,給我上!”一腳踹到府丁身上,怒叫,“給我上!”
青鸾歌身形極快,旋踢兩腳,登時将沖在前面的兩個府丁踢的七竅流血,這一架勢,瞬間吓退了所有人,再無一人敢上前冒犯。
林商祁看出情況不對,抖着嗓子叫嚣道:“你,你們給我等着!”說完拔腿就往外跑,邊跑還要撂下狠話,“給我等着!”
一個眨眼,不見了人影。
樂衍鄙夷的白了一眼,轉頭對青鸾歌道:“那林墨我聽說過幾句,怎麼有個如此窩囊的兒子?”
幾個府丁還在滾地痛呼,青鸾歌随手一揚,幾道内力射出,幾個人沒了聲響。
樂衍不由頓足,略有心驚。
青鸾歌緩步走到挨揍的李夏鹭身前,“起身,我與你問話。”
李夏鹭一手斂住被撕破的布衣,靠着虎子的攙扶,扶着牆吃力地站起身,擦淨流到眼中的鮮血,視線掃過青鸾歌腰間時雙目微睜,想要看清青鸾歌真容,但被鬥笠遮擋,“李夏鹭多謝兩位女俠救命之恩!”
“姐姐,你怎麼樣?”虎子哭的滿臉淚水鼻涕,哭道:“都是那人害的!”
李夏鹭生氣的責問虎子,“不是讓你跟着李叔去找譚姨嗎?怎麼跑回來了?”
虎子一聽,又哭了起來,“我要和你在一塊兒!我要和你一塊兒!”說着邊哭叫着,死死的抱住李夏鹭胳膊不撒手。
樂衍這時仔細看李夏鹭,是個英氣十足的女子,隻是此刻鼻青臉腫,這個小虎子倒是虎頭虎腦的,是指小老虎。
虎子大哭,青鸾歌手指蠢蠢欲動,想給虎子噤聲,樂衍一把握住青鸾歌的手指,對李夏鹭笑道:“可否将林商祁的事情說與我們聽?”
方才,樂衍一聽青鸾歌問話就明白了,青鸾歌要找的人,可能就是這個李夏鹭,林商祁真是‘好運道’,一上來就撞到正主。
李夏鹭見兩人氣定神閑,心思急轉,此時已是萬念俱灰,隻能孤注一擲,心下有了計較,嘶聲道:“兩位請随我來。”
虎子在旁架着李夏鹭,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頭。
樂衍跟在李夏鹭身後仔細觀察,這個李夏鹭應是有修為在身的,隻是被人重創毀了經脈,看樣子,還被人打斷了腿。
青鸾歌沒什麼多餘表示,慢悠悠跟着。
李夏鹭身上有傷,走得慢,幾人走了将近一個時辰,李夏鹭一路不多言語,隻是強拖着身子走在前領路,倒是旁邊的虎子,時不時回頭看樂衍兩眼,滿臉的驚慌害怕。
樂衍笑着對着虎子做了個鬼臉,虎子小臉一變‘嗖’的轉回了頭。
李夏鹭的住處很偏,繞過幾個巷道出了城,走過幾個山坡,路過小溪邊,零散着幾家住戶,房屋都很簡陋,不像是人常住的地方。
李夏鹭已經滿臉冷汗,氣喘籲籲地回過頭,扯了苦笑道:“城裡沒了我的住處,這是我暫時落腳的地方。”
正說着,四周忽然沖出來許多穿着官服的人,周圍零散着兩個百姓經過,一看這陣仗,趕緊拔腿躲去。
“你們終于回來了啦?李夏鹭,你本領倒是大了知道找幫手了,”帶頭嚣張的男子正是林商祁,哈哈一笑,大吼道:“本公子弄死你!”
林商祁先是回府上叫了府丁,又覺得不夠,遣管家去官衙調衙差來,正在官衙辦公事的青龍左中台總旗聽到動靜,便借口帶人一起來瞧瞧出了什麼事,青龍左中台指揮使與林墨交好,心想着借機在林墨公子前讨個好。
林商祁飄忽的眼神在樂衍身上飄,笑得一臉得意,“給你們個機會,乖乖束手就擒,若我動起手,傷了身子小臉蛋兒的,可就可惜了!”
樂衍被林商祁淫邪的眼神看的煩,手間亮出幾根銀針,對着林商祁射過去,站在林商祁旁邊的總旗大刀一揮,‘铛铛’兩下将射來的銀針打掉,“好毒的女娃娃,一言不合就下暗手?”
樂衍撲哧一下笑出聲,“這位官爺甚是可笑,小女子是當着所有人面出的手,哪裡會是暗手?計較起來,算是個明手。”
“真是個巧言善辯的毒婦!”
青鸾歌掃過林商祁帶來的這群人,道:“林商祁無官無職,無權調動青龍台兵将。”
總旗聽鬥笠女子的話,心下一慌,強辯道:“是本官聽聞有反賊在此鬧事,前來平亂。”
林商祁等不及他們那麼多廢話,“上啊,别跟她們啰嗦!”
總旗心虛,想速戰速決,對後面人道:“上!”
“混賬東西。”青鸾歌向前一步擋在樂衍身前,手袖一翻,一把青黑短劍握在手中,身形如同滿弓之箭驟然射出,沖來的青龍兵将也是有上過戰場的,見來人殺氣騰騰,急忙躲閃避其鋒芒,衙差做做樣子,跟在後面,倒是養在林府的府丁,蒙着頭便的向前沖。
青鸾歌身形飄忽,手掌翻騰間挽起極漂亮的劍花,短劍像是有了生命般在她手掌中左突右刺,濺起的血花在她身邊噴灑飄落,血劍噴灑,畫面殘忍美麗。
幾個呼吸,地上躺了數具屍體,皆是一劍封喉。
鬥笠白紗飄揚,青鸾歌一塵不染。
衆人呆立。
李夏鹭捂住虎子的眼睛,不敢出聲。
樂衍雙目睜大,看着屍身血灘中的青鸾歌,心跳不斷加速,這些個人雖助纣為虐,但事情沒有清楚,她竟不帶絲毫猶豫的取了這些人性命!
樂衍忽然間有些心慌意亂,相處了那麼長時間,這時才清醒的意識到一件事,對于青鸾歌,自己從未了解過多少。
林商祁被吓得面色煞白,兩腿抖得更是差點站不住腳,總旗更是大變了臉色,這種殺氣太過熟悉,是久經沙場的人才能瞬間爆發出的殺敵戾氣。
青鸾歌手上短劍轉個劍花收入袖中,運氣無形,威吓蔓延,問總旗道:“你是何人?”
總旗吞咽了口唾沫,不自覺回道:“青龍西中台總旗,金旺。”
青鸾歌颔首,一副‘再多派些人來我不走’的架勢站在原地,道:“本反賊等你們再派些人來。”
金旺拿着大刀,左右看旁邊人意思。
樂衍叉腰,“還不去搬救兵?!”
“走!”
方才氣勢洶洶的一群人,頃刻間屁滾尿流的逃走了個一幹二淨,連地上的屍體都沒顧得上擡走。
李夏鹭本是心死如灰,此刻間灰臉激動到扭曲,生機終來,激動的全身發抖,沖到青鸾歌身前重重跪地,連着叩了三個響頭,抖着嗓子喊道:“官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