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白毛太刀俠決定出發讨伐魔王的第一天。
我和我的兩個大劍小夥伴一齊接過了神羅冒險者工會的重擔,稍微白嫖了一下沿途路人歡送給的吃食,我們正式出發。
首先我要介紹一下我的頭号小弟紮克斯——來自貢加加的陽光少年,與我同為1st冒險者的後輩,雖然不是很清楚為什麼要讨伐魔王,但是因為我要去所以就跟在我身後的黑毛大劍俠。
第二位是我小弟的小弟(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我覺得就是)克勞德——來自尼布爾海姆的高冷男,時不時間歇性頭疼,因為好像自己的家鄉被魔王爆了所以選擇跟我們一起的金毛大劍俠。
天哪,我們的組合簡直無懈可擊。
結果離開王國的第一步,我們就被難住了。
“前輩!我們往哪個方向去呢?”
紮克斯是比我資曆淺了一些的冒險者,所以稱呼我為前輩,但我其實更喜歡“勇者大人”或者是“大哥”這種稱呼。
我撓了撓頭,手上的羊皮紙被我看了又看。
等等,按照标準的流程來說,地圖上不應該直接寫着有個地點叫“魔王城”嗎?
在一旁站着的克勞德抿了抿唇,他小聲的對紮克斯說。
“紮克斯,真的要讓她當隊長嗎?之前不是一直是我……”
我們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執行任務了,對于陸行鳥的質疑,我報以嗤笑。
克勞德,我知道你很想謀權篡位,但是作為唯一的太刀俠,我不是隊長誰是隊長呢?
“明明出門前抽簽決定了我來當勇者,怎麼,你有意見嗎克勞德?”
“……”
"問題出在哪裡?"我單手叉腰,"難道不是每次你們把我的路線都說是錯的,最後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嗎?"
克勞德欲言又止,但顯然回想起了上次我帶着他們"抄近路",結果真的抄到了的經曆。
"好吧,"金發劍士低聲說,"但這次至少讓我們看看地圖?"
"不行,"我把地圖收進懷裡,"身為隊長,這是我的特權。"
紮克斯在旁邊笑出聲:"前輩說得對!既然抽簽決定了,那就這樣吧。"
我滿意地點點頭。紮克斯,不愧是我最得力的小弟。至于克勞德嘛...遲早會被我的英明領導折服的。
"那麼,"我環視四周,"我們往...那邊走!"
我随手一指。克勞德的表情瞬間就垮了下來。
"前輩,"紮克斯小心翼翼地說,"那邊是懸崖..."
"所以呢?"我挑眉,"你覺得魔王會把城建在大路邊上嗎?"
"可是..."
"沒有可是!"我大手一揮,"相信我,魔王一定住在最難找的地方。而且你看,那邊有個山洞。"
"那是魔獸巢穴..."克勞德無力地說。
"更好!"我興奮起來,"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而且我們缺錢了,獵魔獸可以賺報酬。"
我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山洞方向走去,身後傳來克勞德的歎息和紮克斯努力憋笑的聲音。
"等等,前輩!"紮克斯追上來,"至少讓我們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我頭也不回,"我們三個,三把大劍..."
"前輩,你用的是太刀。"
"好吧,兩把大劍加一把太刀,"我糾正道,"難道還打不過幾隻魔獸?"
突然,一聲響亮的龍吼從山洞方向傳來。
克勞德立刻拔出大劍,警惕地環顧四周:"這不是普通的魔獸..."
"太好了!"我拍手,"說不定是魔王的寵物龍!抓住它,就能問出魔王城的位置了!"
"前輩,"紮克斯也握緊了劍柄,"我不認為龍會告訴我們方向..."
"那就打到它說為止!"
話音未落,一隻體型龐大的黑龍從山洞中沖出,發出震耳欲聊的吼聲。它的眼睛閃爍着危險的紅光,利爪在陽光下泛着寒芒。
"看,"我得意地說,"我就說能找到線索吧?"
克勞德扶額:"這完全是歪打正着..."
"少廢話!"我抽出太刀,"等會分贓的時候記住今天是誰帶你們找到寶藏的!"
"什麼寶藏?這明明是..."
不等克勞德說完,我已經沖了上去。太刀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銀光,直指黑龍的咽喉。
"喂!黑龍!"我大喊,"魔王在哪個方向?!"
黑龍顯然被我的問題噎住了。它愣了一下,然後更加憤怒地咆哮起來。
"看來是不想說啊,"我眯起眼睛,"那就打到說為止!"
結果黑龍被我們打死後,也沒有能說出一句話。
我覺得它就是不想說。
明明血條快要見底了,也隻是低吼着,我也沒聽懂什麼意思,在隊友們不忍的眼光下送走了它最後一程。
可惡,沒想到魔王居然有如此忠誠的手下……
出于對對手的尊敬心理,我将它烤熟,做成了我們三個的晚飯。
“紮克斯,好吃嗎?”
“前輩,這真不錯啊!沒想到龍肉這麼有層次。”
紮克斯笑着又烤了一塊放在了克勞德碗裡,他頓了頓後,勉強咽下去。
“怎麼樣,好吃吧?”
我興緻勃勃的問。
“……沒意思。”
?
克勞德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了。
火光明滅之下,我吃的滿嘴流油,一紮克斯在外面準備休息的營地,坐在旁邊的陸行鳥正盯着火堆發呆。
然後,他就忽然顯露出了那種驚慌失措的表情,猛地捂住了頭。
“噗——”
看來是克勞德又發病了,我正準備拿魔晶石把他這狼狽的一面錄制掉拿來以後敲詐他,結果陸行鳥突發惡疾,把我突然壓倒,開始掐我的脖子。
我的烤肉都掉在了地上。
四目相對之時,碧色的魔晄瞳孔與他蔚藍的雙眸對上了視線。
眼裡的是痛苦嗎?
對視的一瞬,我聽見了他喉嚨裡發出的那種類似于低吼的聲音,手上的力道更用力了些。
不是克勞德,我做的龍肉有這麼難吃嗎?
我的膝蓋毫不留情地撞向他的腹部。克勞德吃痛松手,我趁機翻身而起,把他摁在地上,二人重重的倒在火堆旁。
雖然我被掐脖子也死不了,但是會留下痕迹,很難看。
“喂喂喂,醒了嗎?”
汗水順着他的臉頰滴落,慢慢的他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但看起來異常疲憊。
"對不起…"金發劍士低聲說。
我歪了歪頭後放開他,克勞德低着頭坐在火堆旁,一副憂郁的模樣。
“沒事,你知道我被掐脖子死不了的。”
“……”
他沒有回答,隻是盯着地面。
于是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克勞德猛地抓住我的手,他卻不敢擡頭看我似的低着頭。
相握的手一直在抖,我都以為他又要突發惡疾了。
“喂,怎麼了?”
“…沒事。”
那你把我松開啊。
“看來,你總是會讓他想起不好的事。”
我稍稍轉過頭,是薩菲羅斯。
銀發男人唇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半靠着牆壁,望着我。
兩雙如出一轍的眸子相對。
對了,忘記說,我好像是他的妹妹。
雖然按理而言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又是同母異父的關系。
“什麼不好的事,難道是因為我之前在蒂法面前讓他出醜嗎?”
“呵……”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
謎語人你笑什麼呢?
克勞德握着我的手收緊了,我感受到了輕微的疼痛,轉過頭對他眨了眨眼。
“你……剛剛又在跟誰說話?”
金發劍士對我輕聲發問,我呃了一聲。
我沒有跟人說話啊,看來克勞德又出現幻覺了。
他顯露出了那種擔憂的表情——怎麼,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經常恍恍惚惚的嗎?
我可是一直都很清醒。
克勞德抿了抿唇,忽然伸出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當然沒有發燒,"我拍開克勞德的手,"倒是你,老是莫名其妙的頭疼。"
"......"金發劍士沒有說話,隻是用那種擔憂的眼神看着我。
"前輩!營地準備好了!"紮克斯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打破了這份沉默。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走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克勞德卻沒有動,他仍然盯着我剛才"說話"的方向:"你真的...沒看到什麼嗎?"
"除了一個愛操心的陸行鳥,什麼都沒看到,"我聳聳肩,"說起來,你剛才為什麼要掐我?"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茫然起來:"我...不知道。有時候會看到一些畫面...然後就..."
"然後就想掐死我?"我挑眉,"你還真是個危險分子啊。"
克勞德猛地站起來:"不是的!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
"...想保護你。"他的聲音很輕,"但是每次看到你的眼睛,就會想起..."
我叉着腰:"想起什麼?我可是隊長诶,用得着你保護嗎?"
克勞德欲言又止,最後隻是搖搖頭。我知道他又在鑽牛角尖了,這家夥就是愛胡思亂想。
"好了,别想那麼多,"我拍拍他的肩,"我們可是要去打魔王的人,哪有時間糾結這些。"
營地那邊,紮克斯已經生起了篝火。夜晚的風有些涼,帶着森林特有的潮濕氣息。我們三個圍坐在火堆旁,紮克斯還在興緻勃勃地讨論明天的路線。
"我覺得應該往北走,"他指着地圖說,"那邊有座山,說不定魔王的城堡就在山頂!"
"為什麼魔王一定要住在山頂?"我打了個哈欠,"我要是魔王,就住在溫泉旅館。"
克勞德突然開口:"魔王...可能就在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轉頭看他:"哦?你知道些什麼?"
"不,隻是直覺,"他搖搖頭,又露出那種困惑的表情,"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紮克斯笑着說:"克勞德你想太多啦!有前輩在,我們肯定能找到魔王的!"
我得意地點點頭:"那是當然!"
夜深了,紮克斯已經躺在睡袋裡呼呼大睡。克勞德坐在篝火旁守夜,我則靠在樹上閉目養神。
克勞德突然叫我,"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傷害了你..."
"打不過我的,"我打斷他,"而且你掐我的時候,力道跟撓癢癢似的。"
"我是認真的,"他的聲音有些發抖,"如果那個時候來臨..."
"那個時候?"我睜開眼,"什麼時候?"
克勞德握緊拳頭:"我不知道...但是總覺得會發生什麼..."
"喂喂,"我坐直身體,"你該不會是被魔王下咒了吧?"
"不是的,"他搖頭,"這種感覺...好像一直都在。"
我看着他糾結的表情,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你啊,就是想太多。有什麼事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
"有些事...說不出來。"
"那就别說,"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反正我相信你。"
克勞德愣住了:"為什麼?"
"因為我是隊長啊,"我理所當然地說,"而且你比我弱,打不過我。"
他顯露出了稍稍郁悶的神情,可能是因為我再次強調了實力差距,瞥了我一眼,就注意到了我随意的笑容。
“……”
仿佛什麼東西輕輕散去了,他罕見的笑了一下。
夜風吹過,火堆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克勞德擡起頭,金色的發絲在火光中閃爍。
“你說得對……”
今天是我白毛太刀俠決定出發讨伐魔王的第二天。
我和我的兩個大劍俠隊友一路往北走,路過了一個村落的遺址。
周圍盡數是燒焦的痕迹。
“啊……”
我撓了撓頭,最後開始看地圖。
這裡是——巴諾拉村?
紮克斯罕見的不怎麼說話了,當克勞德質疑我地圖問題的時候,也聽不到我一号小弟的聲援,屬實令人疑惑。
不過巴諾拉村旁也稍稍建成了新的村落,我們于是決定一齊去補充一下資源。
沒想到這種地方最出名的是一種叫做笨蘋果的蘋果。
我指着這紫色的果子,與商販争執。
“這真的能吃嗎?沒毒?”
"這當然能吃,"商販笑呵呵地說,"這可是巴諾拉特産的笨蘋果,全世界獨一份!"
我将信将疑地拿起一個紫色的蘋果,在手裡掂了掂。說實話,這顔色看起來就很可疑,像是什麼毒蘑菇。
"前輩,"紮克斯終于開口了,"笨蘋果真的很好吃。"
我轉頭看他,黑發少年的表情有些黯然。難道是因為這裡的遭遇?但是紮克斯不是貢加加出身嗎?
"你來過這裡?"
"嗯,"紮克斯點點頭,"以前...有個朋友就住在這裡。"
我咬了一口蘋果。出乎意料,果肉清甜多汁,完全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詭異。
"還不錯嘛,"我邊吃邊說,"比我以前吃過的蘋果都好吃。話說回來,你那個朋友現在在哪?"
"不見蹤影。"
我擡頭望去,薩菲羅斯的聲音沒有什麼變化,聽不出悲傷的情緒,也感覺不到任何其他的感傷。
好像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似的。
“哦,這樣啊,你吃蘋果嗎?”
我伸出手,捏住一顆果子,準備遞給他。
如果他吃了,嘻嘻,那就讓他付錢吧。
“……”
“你笑什麼?”
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出現在了男人臉上。
“你從來沒變過,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啊。”
男人沒有接過我手裡的果子,明明是白天,那雙瑩綠色的眸子發出淡淡微光。
我将手裡的果子一下往他臉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