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認認真真的解釋。
“我沒有收神羅的錢,而且,随意傷害别人是不好的事,你也會受傷。”
“什麼?但是我不喜歡聽見别人對我們評頭論足啊。”
——
那天,是一位比較老成的研究員來給予她進行抽血。
在寶條博士帶走薩菲羅斯後,對科研部内資源調配心生不滿的男人将怨氣撒在了她身上。
如果是薩菲羅斯的話,已經習慣如此對待的男孩隻是安靜的坐在原地,含沙射影的話語不會影響到他,手臂的疼痛也不會影響到他。
像是完美的人偶。
但她不是。
“明明沒有再幾年就要投遞使用了吧…啊啊,已經是成熟的計劃案了,還留着占資源做什麼呢?還有,居然有項目闊綽到保留成品和失敗品…”
——
什麼?居然說我的兄弟薩菲羅斯是失敗品,真過分啊!
于是我把那人摁在地上揍了一頓。
差不多叙述完了那天的經過,眼前的男孩顯露出了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沒等他開口,我就渾身散架似的癱倒在他旁邊。
已然燃盡了,明明,還沒來得及蓄意報複…
仰望着天花闆,一時之間沒有人開口。
旁邊的他打斷了沉寂。
“你應該叫我哥哥。”
我踢了踢他的小腿。
“你居然在想這種事情?好沒意思。”
薩菲羅斯的聲音帶着茫然。
“…我不知道什麼是有意思的。”
哈哈,我想幸災樂禍的笑,卻因為肌肉酸痛,連嘴都張開不了了。
他見我沒有說話,于是轉過身,盯着我看。
宿舍的燈光總是過于明亮了,我看了一會就覺得眼睛疼,于是轉過身,被他稍稍吓了一跳。
為什麼他總是看着我?
“戰鬥,很有意思嗎?”
薩菲羅斯呢喃着發問。
“當然啦,戰鬥——超有意思的。”
我之後便一一的跟他總結我對于戰鬥的所感所想,說完之後,滿意的閉上嘴,等待他的評價。
加入我們“戰鬥爽”吧!
薩菲羅斯顯露出了明悟的神情:"所以你喜歡把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
?
為什麼有些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變得這麼奇怪,我難道是什麼反派嗎?
我想伸出手偷襲他的腦袋,但卻因為抖得像面條一樣遺憾退場。
“…”
堪堪升起的手腕被男孩抓住,他好像是預判了我的動作,敲了敲我的額頭,力道不輕也不重。
我勃然大怒。
但毫無作用。
而且,他又笑了,連壓都不壓回去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長大了,他也是。
可以具體表現出來的是,他比我高更多了。
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不算矮。
并且我可以合理的懷疑,薩菲羅斯比我高,是因為他魔晄泡的比我多。
不過今天是去領刀的日子,偷偷多泡魔晄的安排可以先停一下。
我的大太刀,真不敢想有多帥——我發誓,從今天開始,它就會是我的妻子了!
之後,笑容消失了。
沒想到,薩菲羅斯平時木刀的款式是他的定制款,他的太刀還真的就這麼長。
這合理嗎?
我握着我三尺二寸(106.66cm)的大太刀,與他面面相觑。
最終,我沒忍住,發問。
“你的刀叫什麼名字?”
“正宗(Masamune)。”
這,真帥啊…
不不不,我的刀也很…
想起在接過時,管理員給它的名字。
“物幹竿”
這不就是撐衣杆嗎?居然有刀會叫這個名字?
作為文盲的我垂頭喪氣的将愛刀的名字告訴他,薩菲羅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東方古時有一位刀客,‘物幹竿’是佐佐木小次郎的愛刀。”
天哪,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這樣聽起來高級不少。
我激動的跟他又打了起來。
往日裡,跟薩菲羅斯的戰鬥大多都是平局,剩下的就是我輸。
所以我就覺得約等于我和他五五開。
但如今,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少年左手反握刀柄,在場上靈活的揮舞着,過快的速度和幹脆的斬擊完美彌補了刀身過場的缺點,反而将其化為了一種優雅的展示。
铮的一聲,刀口與刀口相撞,我将其壓下,翻身靠近,又是一道斬擊。
越往後,一聲又一聲的碰撞就越激烈,他的攻勢越來越快,而我的速度和體力是強項,慢慢的,遵循着本能規劃的路線,忽然出現在他身後。
铮——
他回過頭,攔下我這一擊,因為力道不同和我突然而然的進攻,手中的刀被擊飛,甩在地上。
血的味道。
不知什麼時候,我腹部的制服被劃開了,肌膚之上,一道血痕矚目,魔晄在期間湧動腐蝕,稍稍抑制了再生的速度。
戰鬥爽!戰鬥爽!呃…
對面的少年把我手裡的刀奪過。
“去醫務室。”
“不是,我打的正爽呢,就這麼結束了?”
薩菲羅斯沒有回話。
在血液緩緩流淌的寂靜中,他快步走過來,單膝跪地,仔細檢查着我腹部的傷口。
"還在流血..."他輕聲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種我從未聽過的緊張,"需要治療魔法。"
我看着他繃緊的下颌線條,忍不住笑了:"不用擔心,你看,已經在愈合了。"
确實如此。傷口處的魔晄光芒愈發明亮,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這種程度的傷勢對我們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但薩菲羅斯依然皺着眉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已經結痂的傷口。他的觸碰小心翼翼,仿佛我是什麼易碎品。
"你太沖動了。"他說,"如果是實戰..."
"實戰才更有意思呢!"我打斷他的話語,"你看,我赢了!正宗都被我打飛了!"
"…勝負并非全部。"
訓練室裡回蕩着我們的對話聲。我擡頭看向薩菲羅斯,發現他的目光裡有種難以名狀的情緒。那雙瑩綠的眸子注視着我,仿佛要将我的一舉一動都刻進記憶裡。
"說起來,你一直都用這麼長的太刀。"我坐直身子,興緻勃勃地說,"不過用這麼長的刀,不會很不方便嗎?"
薩菲羅斯站起身,撿起正宗。"每個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武器。我選擇正宗,你選擇物幹竿,都是最适合的選擇。"
"哼,下次我一定要用我的大太刀把你打爆。"我宣布道,随即又想起什麼,"對了,你知道那麼多關于刀的典故,是從哪裡學來的?"
"實驗室的資料庫裡有很多書。"他平靜地回答,"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帶你去。"
我眼前一亮:"真的嗎?有輕小說嗎?"
薩菲羅斯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熱情吓了一跳。他微微偏頭,銀色的發絲随着動作輕輕晃動:"...應該沒有那種書。"
"切,無聊。"我撇嘴,"不過也行吧,總比被關禁閉強。"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一動作牽動了腹部的傷口,讓我忍不住"嘶"了一聲。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扶住了我的手肘。薩菲羅斯的動作又快又輕,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他的靠近。
"不要勉強。"他說。
我擡頭看他,發現他的眉頭又不自覺皺了起來。這個表情讓我想起之前在實驗室外看到的場景——他總是用這樣的目光注視着我。
"你幹嘛老是這樣看着我?"我突然問道。
薩菲羅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直接問出來。他垂下眼簾,沉默了片刻。
"因為你是我的妹妹。"
這個回答讓我也愣住了。我們之間的關系确實特殊,但他很少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薩菲羅斯平時基本不會提起我們的關系,每次說起來都帶着幾分試探的意味。也許在他心裡,這層關系也顯得陌生而新奇。
在我心裡,比起兄妹,我們更像是朋友,而且,我覺得他是我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