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春沒有說話,她微微向前俯身,彎下腰。
目光像是波光粼粼地湖面,這一次的親吻落在了同樣柔軟但有些微涼的唇瓣上。
如同蜻蜓點水般,輕觸即離。
“選擇權一直都在你手上,許醫生。”
他絲毫不這麼認為。
但此刻,他已無法正常思考。就像是适量飲酒後的微醺,周身一切外在的事物都被自動屏蔽。
原本清明溫柔的眼神呆滞了幾秒,繼而是茫然,最後忽然暗沉下去。
骨骼分明的左手掌撐在輪椅扶手上,依舊保持着仰頭的姿勢,右手卻同時握住女孩的後脖頸,微微向内壓。
唇瓣慢慢變得滾燙炙熱,連帶着耳後的膚色一同,像熟透的番茄,微微一擰就能出汁。
可是他不甚熟練,在宋南春慌亂扭頭的瞬間,落在了她的唇角。
眼鏡也成了礙事的東西,不允許他過分親近。
宋南春隻覺得扣在自己後脖頸上的手格外地燙,卻又讓她的心底有幾分酥酥麻麻的感覺……
想要去抓,也怎麼也無法止癢。
隻能把腦袋搖成撥浪鼓,“許逸!”
男人終于松開桎梏,嘴角卻忍不住揚起。
“隻需官兵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反正,反正就是不行!”
她理不直氣也壯,指使着許逸趕緊走。
“我要吃飯,我餓了!”
……
日子其實一天天過去得飛快,海城今年也一如既往地沒有下雪。
偶爾白天飄下來幾片,不等人反應過來就已經落地化水。
宋南春也是個極其稱職的演員,就連除夕那天她都是由許逸推着輪椅送她回家的,自然,許逸也合乎情理地留在宋家吃了年夜飯。
宋志業氣得吹胡子瞪眼,愣是不給許逸一點好臉色。
“你這腿還不能拆石膏嗎?”
“也可以出院了,整天待在醫院也不是個事。”
宋南春乖巧點頭,“過完年就可以拆了。”
“那就好,齊彥最近有去過醫院嗎?”
他壓根沒把許逸放在眼裡,一臉苦口婆心地勸宋南春:
“南春啊,齊彥家境好,在海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又是獨生子,以後接收家裡公司也是闆上釘釘的事。”
“模樣也是人中龍鳳,雖然比你大了幾歲,但成熟穩重,以後也會照顧你。”
宋南春一邊聽着,一邊偷偷用餘光打量宋南雅。
果然,她的臉色格外蒼白僵硬。
于是她手一伸,抱住了許逸胳膊,一臉甜蜜。
“可是叔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呀,”
“再說了,既然齊彥這麼好,那為什麼不能跟南雅結婚呢?我感覺他們站在一起也挺登對的。”
宋南雅一愣,宋志業反應迅速。
“你是姐姐,哪有你還沒結婚就讓妹妹先結的道理。”
“是嗎?”宋南春擡頭看向許逸:“那你什麼時候跟我求婚?求完我們就領證去。”
許逸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放下筷子,從西裝的内側口袋裡取出一枚戒指。
就這麼當衆,水靈靈地給宋南春戴上了。
“好了。”他道,
那戒指不大不小,近乎完美地貼合宋南春的無名指。
這下愣住的不止那一家三口,宋南春都有些恍惚地看着陌生的戒指。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強迫自己繼續配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