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一時松懈,根本忘了八卦的當事人就在眼前,她尴尬地吐了吐舌頭,道:“這話當着師兄你的面,自然沒人敢說。就是,就是……”
她嗫嚅道:“聽宗門内其他師兄師姐說,隐泉仙尊當年外出一年,回來時就帶了個嬰孩,暮沉師兄之天賦又的确亮眼,與隐泉仙尊的相似度太高,不是簡單的師徒傳承可以解釋的……而且,呃。”
“而且什麼?”春永追問道。
“而且,像隐泉仙尊那般人物,又心性純粹,在外頭最容易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盯上了。”木心硬着頭皮,索性把流傳在玄玑劍宗弟子中的绯聞一氣兒招供了,“所以就有人猜測,隐泉仙尊是着了合歡宗的道,弄出個孩子來,他不忍親生骨肉流落在外,所以将暮沉師兄帶回宗門獨自撫養!”
“合歡宗”這三個字一說出口,雲斐就跟被點了穴似的,冷不丁一個激靈。
“怎、怎麼會!”他大聲反駁道:“隐泉仙尊乃當世第一人,合歡宗,區區合歡宗的人哪有本事暗算他?”
木心被他吼得一愣,疑惑道:“玉煙師弟,你如此激動做什麼?”
雲斐被她問得一愣,還沒來得及後悔自己一時沖動,就聽見薛霧低下頭,抖着身子溢出聲笑來。
雲斐:【。】
薛霧:【……對不起,沒忍住。】
“我的意思是,這樣的流言未免有些小看隐泉仙尊了。”雲斐狡辯道。
木心高深莫測地啧啧兩聲,低聲道:“玉煙師弟還是單純啊,天真了。傳聞合歡宗弟子手段花樣百出,要真有人費盡心思百般勾引,連哄帶騙,難保隐泉仙尊不上當啊。”
雲斐:……
百般勾引,連哄帶騙。
完全被木心給說中了呢。
話題跑偏到這裡,靜容一把年紀也被這幾個小輩的神奇腦回路給逗樂了,她輕笑着搖搖頭,道:“隐泉仙尊為人純粹得很,絕無可能被女色所惑,這些毫無依據的傳聞,不可盡信。”
雲斐:……
又被靜容長老給說中了呢。
還真不是女色。
“好了。”靜容總算拿出長輩的姿态,遏制住了他們天馬行空的對話,“今日危機全仰仗各位才能迎刃而解,廣樂門上下必将感念在心。”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廣樂門駐守在昆侖城内的弟子幾乎全在這裡了,都被魔尊靈體的威壓逼迫得暈了過去。
有修行淺的,唇邊甚至還隐隐有血迹。
靜容:“此去西垂山高路遠,且途中有幾個山頭中都有元嬰期以上妖獸盤桓,為害一方。廣樂門别的沒法助力,略備一份微薄的盤纏,供諸位路上使用也是好的。離開昆侖城前,該做的準備都得做充足了。否則,我實在難以安心。”
這話說得含蓄,但雲斐還是從靜容掃過他們周身行頭時略微一動的眼神讀出來,這是在心疼他們裝備簡陋啊!
當初下山時,他們的确窮得響叮當,後來在九州懸賞堂掙的那些靈石,也花在買法器和這段時日修煉的開銷上了。
他們已隻出不進很長一段時間了,如今的确囊中有些羞澀。
這種情形下,再去演什麼欲拒還迎的推拉,就顯得有些不潇灑了。雲斐抿着唇,面頰绯紅着拉開自己的儲物囊。
“那就,多謝靜容長老了。”他用閃着星星的雙眼,期待地看着靜容。
想當初樂淑在九州雜貨鋪,随便一出手就預定了一百份高級獸糧,那靜容作為樂淑的親娘,家底一定頗豐。最起碼……能給他們每人五千靈石吧!
雲斐美滋滋地想,這次不虧啊!雖然大家都受了些傷,但如果能每人拿到五千靈石,買了療傷的藥,還能再剩點兒。
相尹一見雲斐都代表他們接納了靜容長老的好意了,便也豪爽地拉開自己的儲物囊,道:“舉手之勞,靜容長老您看着給點兒就成!”
春永咬着唇,心裡盤算着古古升級後需要的行頭開銷,也羞澀地拉開儲物囊。
緊跟着,木心亦露出個溫婉的笑容,拉開。
靜容看了看朝着自己大開着的四個儲物囊,又看了看神情巋然不動的薛霧,和一旁不忍直視索性撇開了腦袋的金如戈,失笑道:“你們年輕人,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