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把面前的一杯酒盡數喝下。

甜滋滋的酒進了喉嚨，平白無故蔓延出細細麻麻的苦澀，她一口悶，模糊的視野裡，看到了宋教授投來的擔心的視線。

大家都心知肚明，明燦和季銜意之間絕對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纏，于是一頓飯吃完，不想惹麻煩的同事們理所應當把明燦交給了季銜意。

堅持為明燦保駕護航的符豫喝多了，被金钗原地架走。

同事們陸陸續續離開，季銜意和她們一一打了招呼，直到包間裡隻剩下站着的她，和攤在凳子上不省人事的明燦。

季銜意低眸看了看她，绯紅的臉頰把季銜意的目光灼出一個洞，她躲開視線，低頭在手機上扒拉。

她不知道明燦的住所。

直接把人帶回自己家，多少有些不合适。

聯系好人，她收了手機，收拾好随身物品，彎下腰，将明燦的胳膊攬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明燦現在像一個人形暖寶寶，又像一灘熱乎乎的史萊姆，被季銜意一拽，整個人黏在了季銜意的身上。

溫熱的體溫激得季銜意腦子有點懵，她站穩了腳步，懷疑是酒精作用。

明燦身上沒有酒味，全是細細密密的甜味，把季銜意整個人裹了進去。

季銜意走到餐廳門口，外面正在刮着風，但卷不走這股甜味，她深呼吸，腦子清醒了很多，邁步出去。

幸好雨已經停了。

天色已經黑下來了，路邊的燈星星點點，滿是水窪的地面亮晶晶的，季銜意慢吞吞走在路上，低着頭，腦子一片空白。

明燦在她背上閉着眼睛，無意識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脖頸，季銜意瑟縮了幾下，努力适應了絲絲癢意。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季銜意的心難得平靜下來，她忽然感覺身上的人動了動，還沒說話，感覺到右邊耳朵正被什麼東西觸碰。

柔軟的，溫熱的，是明燦的手指。

季銜意瞬間被攫取了呼吸，她整個人都放緩了，停下腳步低聲問：“做什麼？”

“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明燦的腦袋耷拉在季銜意肩頭，一隻手抱緊了她，另一隻手正沒禮貌地撫上季銜意的面頰。

季銜意的呼吸亂了亂，啞聲問：“是嗎？我像誰？”

明燦不說話，季銜意能感覺到她的目光緊鎖她的臉。

目光之後，跟着不太聽話的手指，從她的耳朵，輕撫至面頰，越過臉側，撫上季銜意的眉眼、鼻尖和唇瓣，最後又回到臉側。

季銜意忍住了想咬她一口的欲望，靜靜的，不說話，等着明燦的下一步動作。

明燦倒在她身上，描摹季銜意的五官，許久才慢吞吞說：“一個很重要的人。”

季銜意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更不順暢了。

“但你不是她。”明燦用指背反複撫過她的側臉，“她經常戴口罩，青春期的時候，這裡有好多痘痘。”

明燦的聲音放得極輕：“你不是她。”

季銜意也不由自主放緩了呼吸，克制自己想落下一吻的沖動。

“我從沒摸過她的臉。”明燦說：“沒來得及。”

“她一直戴着口罩，完全不會取下來。”

“還是會的。”季銜意整個人都輕了，她拿過明燦的手，指節扣緊她的，“也有例外。”

她輕吻了唇邊的指節，溫熱的觸感與柔軟的唇瓣一觸即分。

“比如，想親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