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味道還直往鼻子裡鑽,梨花表情呆呆的。
這可是雞蛋糕啊!梨花自然是喜歡的。
但她剛吃得滿嘴流油、肚皮溜圓,再怎麼眼饞這松松軟軟的蛋糕,卻是一個也吃不完的。
“好的哦,譚哥哥。”梨花拒絕不了譚成裕的好意。
秦清知道梨花的飯量,提醒道:“不能學徐濤同志暴飲暴食哦。”
“……唔、哦、好的哦,秦秦姐姐。”梨花幹咽了一下口水,眼神有些飄忽。
昭昭早就注意到小家夥又開始假吃了,但沒有吭聲,是想看一看她會不會拒絕譚同志熱情的投喂。
面對梨花這體貼過頭的脾氣,心裡還是有些犯愁。
“給我吧,餓了再吃。”
暗歎着接過隻吃掉三分之一、還蹭了一圈口水的雞蛋糕,很有經驗地用幹淨的手帕包起來,揣進小家夥的零食包裡。
梨花很乖地應下,又仰着臉,讓昭昭幫着擦了小嘴。
徐濤就着酸酸甜甜的糖水,吃着雞蛋糕,還不忘抽空逗一逗小孩子。
“徐哥哥有三個肚子,一個用來吃飯、一個用來喝湯,還有一個用來吃點心的。”
梨花沒聽過這個說法,目瞪口呆地盯着徐濤。
過了好久,才呐呐道:“怪不得蔡蔡姐姐說徐哥哥不是人,是饕餮!原來是有三個肚子呀!”
昭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我什麼都沒說啦。”梨花意識到不對,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捂住昭昭,很想要撤回她和蔡秀敏的秘密。
徐濤:“……”
“蔡同志,你怎麼可以說我不是人?”徐濤委屈地看向蔡秀敏。
蔡徐敏還在神遊天外,沒有一絲反應。
梨花看到蔡秀敏面上沒有笑,攥緊了衣擺,小心髒突突跳着。
蔡秀敏回神,看到衆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詫異問:“怎麼了?”
梨花眼裡包着淚,自責地道歉道:“蔡蔡姐姐,對不起,梨花不該把我們的秘密說出來的。”
“啊?梨花說什麼了?”和梨花有了很多秘密的蔡秀敏,有點懵。
昭昭知道蔡秀敏的性格,便笑道:“就是徐濤同志不是人,是饕餮的那個秘密哦。”
蔡秀敏斜睨着徐濤,帶着跋扈地口吻,“你是胃口好得像饕餮啊,這饕餮又不是人,我們沒說錯!”
“……”徐濤被這套歪理控住了,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譚成裕幹脆利索把無人問津的雞蛋糕都塞進徐濤手中。
徐濤順勢又吃了兩塊雞蛋糕,這才撫慰了一顆被傷透的心。
蔡秀敏揉了揉梨花的小腦瓜,笑着說:“看到了嗎?沒事呀,徐濤同志也同意我們的話了。”
梨花小心翼翼看向徐濤,後者還能怎麼辦,隻得認下饕餮神獸的威名,龇牙咧嘴做了個鬼臉。
“怕不怕啊?”
梨花安靜了一瞬,搖了搖頭道:“不怕,徐哥哥還有一點點可愛哦。”
“這是在誇我?”徐濤向昭昭尋求真相。
“對呀,誇你呢。”昭昭鼓掌祝賀。
梨花跟上。
蔡秀敏支持。
譚成裕願意配合小梨花。
唯有一天遭受兩次暴擊的秦清,腳趾扣地。
徐濤不知該不該笑。
飯店衆人:“?”
……
昭昭關心起蔡秀敏低落的情緒,聽說了他們在車站遇到的那對新婚夫婦。
“我不喜歡他們,但是一想到也許還有其他女孩被算計着嫁人,我就、很難過。”蔡秀敏面色有些蒼白地垂着眸子,低聲開口。
徐濤:“既然公社也管不了,我們就不要多想了。”
鄉裡鄉親娶到媳婦,哪怕有些不光彩,不論為公還是為私,公社也是勸和不勸離的。
和稀泥、說些場面話,他們又能怎麼辦呢?
“不是管不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願意管。”
秦清也明白。
她住在罐頭廠的家屬院裡,普通的工人家庭,身邊有不少和她一樣,不得已下鄉的夥伴,也聽說了許多艱難的一面。
譚成裕眼神微冷,卻沒有發表意見。
梨花看到幾人神情不對,靠在了昭昭懷中,表情嚴肅地聽着。
昭昭思忖着,距離大規模知青返鄉還有兩三年。
這個時候有很多認為回城無望的年輕人,與當地人結婚生子的。像車站那個女知青,剛下鄉就被娶走的,也是有的。
因為無人托舉而缺少底氣,不能反抗、也不知如何反抗。
那麼有了依靠呢?
“也許有一個方向,我們可以努力一下。”
幾人都看向了昭昭。
“這兩年各地的婦聯組織都恢複了工作,如果有一篇關于知青婚戀問題的稿子刊登在報紙上,會不會引發關注,讓婦聯把部分工作重心放在女知青身上呢?”
幾人相視一眼。
稿子要怎麼寫,還須商議。
能做到什麼程度,也無法确定。
但是他們可以嘗試着去寫去做,再看星星之火、何時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