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換就換吧,由着她來,左右總能收拾幹淨的。
“好嘞,我記住啦。”
一瞬湧上心中的情緒,被如常的面色、穩定的情緒所感染着,漸漸平複。
梨花雙手接過夾餅,小手指認真捏着餅子,咬了一口。
唔!黑面餅子也好吃!
昭昭可太厲害了呀!
……
兩人飽餐一頓,昭昭也不敢耽擱。
把砂鍋用布包好,裝在背簍裡,剩下的煎餅留了三塊在家裡,其他的都帶上送到表舅家,麻煩表嫂中午幫忙熱個飯。
這樣一來,梨花也不用來回奔波。
累了在樹蔭下打個盹,讓記分員照看一眼就行。
昭昭看着手表,叮囑道:“你在家裡歇着,肚子不撐了,再睡個回籠覺哦。”
梨花很想跟着,但是她記得昨天說好的,隻得壓下不舍,高高仰着腦袋,瞅着昭昭看。
“我在田裡等你,到時候聽你說說,回籠覺都睡了多長時間啊。”昭昭試圖轉移梨花的注意力。
梨花還是有些失落。
昭昭便牽着她回到屋裡,把小女孩匆忙綁起來的頭發又解開,拿了幾本連環畫給她。
“我走啦。”
梨花眨了眨眼睛,認真道:“那昭昭一定要等我哦。”
“好,我等梨花。”
昭昭也有些舍不得了,彎腰在梨花腦門上吧唧了一口,又揉揉她的頭發,這才快步走出門。
走了一半的路程,提醒上工的銅鐘就響了。
她算着時間,匆匆朝着表舅家走去。
把午飯托付給表嫂,再趕回空地,人還沒到齊。
她松了口氣,找到拔秧苗小隊中的舅媽。
“吃飯了沒?”趙豔握住外甥女的手,關切地打量了好幾眼,啧啧稱奇道,“還是年輕好呀,這睡一覺,皮膚又水靈了。”
昭昭心裡也好奇姜涼的‘漂亮藥’是哪裡買的,效果好得很,曬傷的地方隻薄塗了一層,早上起來就退紅了,連手腳上的蚊子包也消了腫。
但她不想提藥膏的事,把舅媽拉到一旁,取出油紙包好的煎餅遞給她。
“我是吃了才出門的,還多烙了些煎餅,送到家裡了。表嫂說您隻用了半碗粥,這兩張餅先吃着墊墊肚子吧。”
煎餅還是熱的。
趙豔捏在手裡,暖在心窩,但還是忍不住嗔怪。
“你這小姑娘,一早做這麼些東西,哪兒還有踏實覺了?”
“這個簡單,不耽誤時間的,您快吃了吧,馬上就得上工了。”昭昭催促她。
煎餅香味霸道,勾得沒存多少糧的肚子咕叽叫喚,趙豔也沒矜持了,低頭咬了一大口,不住納罕。
“這餡兒調的鮮香極了,沒想到你還有這廚藝,舅媽小瞧你了啊!”
昭昭不解釋。
她那一手的好廚藝,之前靠得是梨花,現在倚仗的是姜涼。
但也忍不住琢磨起,今晚再跟姜涼交流廚藝的可能性。
“我午飯也做了,隻是中午太陽大,我讓梨花早點來田裡找我,午飯要麻煩表嫂幫忙熱一熱,一起送到地裡了。”
趙豔聽出外甥女對梨花的維護,搖了搖頭。
乍一聽領養過繼一事,她也吓了一跳。
但冷靜下來,倒也不急了。
隻要大隊不出證明,這事就辦不成。她和丈夫隻須以不贊同不反對的态度來應對,慢慢拖着,等着外甥女自個想明白。
睨着外甥女,也不戳穿她的小心思,隻道。
“你啊你!就這點事,你表嫂順手做了就是,還繃着小臉嚴肅巴拉的,跟你舅一個怪德行哩。”
昭昭經不住長輩的揶揄,腼腆地笑了笑。
“你倆在這偷吃什麼呀?這味道,要人命啊?”宋紅蓮還餓着肚子,聞到煎餅的味道,頓時就覺得手裡揣的冷饅頭沒法下嘴了。
“我家的東西,要你管啰?”趙豔斜了她一眼。
也沒有把昭昭給她帶煎餅的事情說與其他人聽。都是沾親帶故的,照顧了表舅媽、冷了其他人,總是不好的。
宋紅蓮是管不上,隻能悻悻然啃起幹饅頭,不知是不是氣的,噎得她直翻白眼。
“多大的人了。”陳阿婆罵了聲,幫兒媳婦開了水蓋,不輕不重塞進她手中。
一口水下去,呼吸順暢了,宋紅蓮長長出了口氣。
“點名了!”
林勇的聲音通過喇叭傳開。
宋紅蓮抓緊時間,大口啃着粗面饅頭。人群中不少人如此,都着急忙慌往嘴裡塞東西。
不吃不行啊,熬不到中午的。
帶着草帽、穿着草鞋的換裝知青齊刷刷站在隊伍前,被村民們以稀罕的目光打量着。
昭昭站在人群裡,忍不住幫着他們社恐了一下。
“昭昭!”
找了半天,徐濤終于尋到了他們的好同志,雀躍地揮着雙臂,高聲喊道。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