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什麼嘗,年年耷拉着腦袋要睡覺。
辟星擡眸看塑像,也做出了躺倒的姿勢。
她念叨着大人煩人,指控大人晚上就是在做壞事,才會讓她頻頻夢見有一雙手在碰他。
“大人敢發誓麼?”
“我發誓。”辟星說,“絕沒有真的碰你。”
年年呼出溫熱的氣息,用被褥蒙上頭,轉身:“我不信。”
辟星吮吻着她鎖骨下的星星,鼻梁蹭着她的脖頸,張着唇道:“怎麼不信,我在年寶心裡這樣壞?”
不止壞,還會騙,更擅長講條件。
哼……
她睜着杏眸,見他掏出三隻玲珑骰子,神神秘秘道:“這是蒼甯給我的骰子法器,你選定一個數,若說出的是真話,那麼每次投出來的數相加,永遠與選定的數字相同。如若數字不一樣,必定是假話。年寶還困麼,要不要和我玩兒?”
年年盯着骰子,狐疑道:“……真的?”
“真的。這是蒼甯給的。”
哦……蒼甯大人不會騙她的。
年年沒見過這種法器,好奇心遂起,食指撥弄着冰涼的骰子,要他說一個數。
“十二。”
十二……?唔……年年發暈的腦子沒想出來為什麼選這個數,她搖晃骰子,問他:“大人晚上有沒有碰我?”
辟星眯眸:“沒有。”
嘩啦嘩啦。兩個六。
年年仔細瞧了瞧,猛地搖頭:“不對,我要重新問一個……嗯,大人是不是雌性?”
辟星無奈道:“是。”
一個四,一個六。
“大人是雄性?”
兩個六。
年年逐漸相信,這個骰子是響當當的測謊器。
她剛想再問,辟星便道:“年寶還沒有選數字。”
她也要參與?這不是用來測大人的嗎?
年年斟酌了會兒,說道:“二。”
辟星含笑:“年寶愛我麼?”
她歪頭:“愛呀。”
兩個一。
他心頭一蕩,盯着那個結果,緩聲問:
“既然愛我,為什麼當初要離開?”
“因為……因為……”年年吞吞吐吐,雙眸蒙上淚霧,“大人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隻是,一直在做……”
“讨厭?”他啞聲問。
年年點頭,又搖頭。
“我喜歡,可是大人隻是同我做交易,一直讓我待着,叫我小狗,哼……”年年握着他抹淚的手,把小臉放在他掌心,黑睫沾着惹人憐愛的淚珠,撲閃撲閃道,“大人也愛我麼?”
她是不确定的。
她不知曉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什麼,她不願意做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狗,她沒有得到過确切的回複。
她自然……也不願意聽見他在外面和花精們吃喝玩樂的消息。
當然,有關花精的傳言已經被蒼甯大人破解。
可她仍舊忍不住想,思索,擔憂。
她來到凡間,交上了好朋友,可是辟星的影子始終盤旋在她腦中。
直到有一日,年年躺在大草坪上,把人間的美食和快樂都體驗了一遍,看着落日沉沉,腦子裡忽然冒出了盤桓的回音。
——大人醒了嗎?
——大人在做什麼?
那個時候,年年斷定,她想要大人來找她。
這和大人什麼都不告訴她,将她鎖在身邊,不一樣。
所以,等到大人真的找來她身邊,她特别高興。
大人願意待在她喜歡的地方。
大人也願意……聽她說話。
隻是……大人怎麼還不回答?
年年不滿道:“大人也愛我麼?”
辟星揉她的發,學她的語調:“愛呀,愛極了。”
兩個六。
嗯……
醉酒的小年獸仔仔細細數着骰子上的點數,加了兩遍,确認自己的确不是頭暈眼花搞出烏龍,才展露笑容,眨着亮晶晶的眼說道:“是十二,沒算錯!那大人有沒有喜歡過旁人?”
“沒有。”
兩個六。
“别的獸呢?”
“也沒有。”
兩個六。
嗯……沒有。
年年心滿意足,彎着眼睛:“大人愛我。”
辟星倚在床邊,勾着她的腰身,瞧着她融融笑意,微張的紅唇,恨不得現在就擠進去弄得她七葷八素。
獸類做這些事,總是再直接不過。
可依着她的心願,他隻好忍住:克制的,溫柔的,低頭吮蹭她的軟唇,淺嘗辄止。
她的味道,一縷幽幽,咽下去,勾的他心顫顫不知旁路。
“喚我一聲,嗯?”
“大人。”
“不要這個。我是别人的大人,不做你的大人,嗯?”
年年貼在他懷裡,聲音清脆,喚了句星。
很好聽。
骰子在煙霧上打着轉兒,被辟星收起來,結束了充當法器的命運。
遠處的蒼甯打了個噴嚏,忿忿道:“有人害我!”
辟星嗅着她發間的香氣,終究忍無可忍,隻好啄吻她的臉龐,下了床榻,去碰那金塑。
可他擡眼,便見塑像換了一個姿勢。
他凝神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