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同其他獸做交易麼?
他身上的交易有千千萬吧,做的是怎樣的交易?
與她那樣的床榻交易麼?
辟星道:“想什麼?”
“想——”年年垂眸,“想大人。”
大人?
他面色冷下來,拽過她面對面一瞧。年年沒有哭,隻是垂着頭。辟星掐住她的下巴,她始終不願意看他。
她忽而問:“大人找見我的魂魄碎片了嗎?”
他沉吟不語。
年年點頭:“想來是忘了吧。大人嘴裡說着愛啊愛的,卻有功夫和花精們談笑風生,早就把我的事忘到天邊了。”
辟星不氣反笑:“怎麼就将你忘到天邊了。若真有這樣的事,我還帶你出來做什麼,不緊着自己偷歡做樂?”
年年鼓起臉睨他一眼。那眼神瞪得他心尖發燙,當下就朝她服軟。
“年寶,”他低下頭親她的眼尾,“瞪我,再瞪瞪我。”
年年咬唇,拍他:“你,你神經病呀……變态。”
辟星悶聲笑:“前夜偷偷喚我星,今日就變成變态?”
她臉騰得一下漲紅了:“你裝睡。”
“能叫我名字的家夥少之又少。”他說道,“不是死了,就是老死不相往來,這樣算起來,年寶是世界上唯一一個這樣叫我的獸了。”
年年聽聞,并沒有欣喜若狂。
“年寶?”
她不理他,兀自看着水面上飄過的花船,眼睛中倒映着粼粼波光。
她在想……
她要去一個沒有辟星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年年将這個想法說給蒼甯大人聽的時候,蒼甯大人并不意外。
“女人總得有點空間嘛,很正常。”蒼甯食指點着桌子,“那家夥平日嬉皮笑臉的,可觸犯到原則,還是很可怕的。你要走,有點難。”
很難。
那日離開花船後,她始終靜默無聲。辟星将她抱在懷中,悶哼吃她的軟舌。
“吃軟了沒?說話。”
年年無聲掉着眼淚。
他不耐煩道:“哭什麼?”
她咬着唇,擠開他的舌。
辟星掐住她的下巴,逼她張嘴,把黏黏糊糊的聲音填進去:“膽子大了,嗯?看我。”
“不……”她顫着身子,柔軟的指尖推搡着他,“不要。”
如果他當真用這雙唇親吻過别的獸——不、不要!她一想到這種可能,就想要嘔吐。
她幾乎下意識反胃了,推開他在床邊幹嘔起來。
辟星金眸沉沉,溫柔地替她擦去口邊銀絲:“小可憐,我的衣裳都被你弄髒了。”
她扶着床柱,嬌容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卻更叫人,欲念叢生。
想要欺負,想要親,想要揉在身體裡,吃進肚子裡,随身攜帶着,再不給旁人看見,不叫她多心猜疑,慌張的小東西,可憐可愛的小東西……
“衣裳,我會弄幹淨……”她哽咽道。
辟星眯眸,食指撫過她細膩的肌膚,感歎着比上好的絲綢更完美的觸感:“不必。”
他脫下衣裳,露出叫人臉紅心熱的強健身軀,年年搖頭:“不要,大人,我現在不要。”
她的連聲拒絕沒有讓辟星留情,一口一個不要,讨厭,走開,她胡亂推搡着,不聽他說話,反而更加讓他生怒。
煙霧綁起她的手腕,方便他貼近。
“不要……”她流眼淚,“别這樣……别碰我不要!”
她将他的舌咬出了血,他不管不顧地扳正她的腦袋,貼着她的額頭,金眸閃動,冷厲道:“你是我的。”
同心鎖鈴鈴作響,年年承受着,又痛又快活。
他狠聲道:“你身體裡有我,心裡有我,魂魄中有我,怎可以不要我?”
恍惚間,月光融成水,盡數黏在她的小腿間。
熱、熱、熱。
她栽倒在他懷中,身上赤紅發青,是掙紮的痕迹。
他沒有憐惜,而是用更熾熱狂亂的吻,奪去她的呼吸和神志,強占着。
“喚我。”辟星身上滿是冷汗,唇色發白,目光陰沉。
她嗚咽一聲,不肯屈服。
“喚我。”他一記猛力,停下來,鎖住她的下巴,“睜開眼——年寶,睜開眼,看着我。”
年年嗚嗚地哭着,淚水迷蒙了她的雙眸,将他幻化為兩個無情的虛影。
“在愛你的是誰,嗯?”
辟星俊美的面龐滴落着汗珠,身子時而滾燙,時而發冷,濕漉漉的發尾落在她身上,将她罩在懷中。
“是……”她柔聲着,顫抖。就快醉倒在他霸道的親昵中。
他緩緩低下頭,輕柔地吻去她的眼淚,啞聲道:“喚我。”
年年心間湧上暖流,瑟縮着,将他弄出聲。
他悶哼,抱緊她,滾進床榻深處。
“年年,乖一點。”
他虛着嗓道,“喚我,就一句。”
她賭氣,不肯說。
時間慢慢溜走,身旁的人仍舊鎖着她,動作卻全部停下,連呼吸都輕輕的。
年年終于能逃出辟星鎖鍊般的雙臂,可他渾身發冷,沒了動靜。
她心一慌,當下出聲:“夫君。”
辟星沒有回應。
“夫君?夫君!”
她一探,幾乎探不到往日裡那樣沉穩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