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星身上的印記,是一個缺了星星圖案的圓。
兩人若擁抱在一起,年年身上的星星便能和他的圖案契合,成為真正的圓滿。
既已合契,二人如今就是真夫妻。年年灰溜溜地告訴他,她少了一魂,除非他死,魂魄才會回來。她說幹脆不要了。
辟星捏她的鼻子:“那你會變成半身不遂的年獸。醜得很。”
“那怎麼辦?夫君把指魂針借我吧。”
“哼,求求我。”
“夫君,求你啦。”
辟星笑道:“不必擔憂,交給我就好。”
自從年年在泓那裡遭了罪,辟星對她的言語似乎溫柔許多。
有些藏在心裡的問題,也慢慢敢問出口:
“夫君,你有這麼多分身,和我說話的這個,總是本體嗎?”
辟星哼笑:“你說呢,小東西。旁人絕捉不住我,但你能感覺到。”
是的。
年年發覺,自己好像可以隔着迢迢距離,感知到辟星的存在。
……極為微妙的體驗。
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細線,穿越天河,将他們系在一起。
分享着彼此的心跳。
年年很認真地觀察着辟星的身體健康。有時他看上去病恹恹的,有時又強健得令她腿顫。
第一步是合契,第二步是交/歡,第三步呢?
第三步是什麼?
到哪一步,辟星才會好呢?
他捧着她的臉,濕吻着。
年年被一雙大手控着腰,抓不到支點,全憑吃到底部,才不至于落空。
“腿并攏。”
他的聲音很性感,啞得她心尖發顫。
她乖得很,想着他要快點好起來,他說什麼都照做。
辟星要她張口,她就張口。
辟星要吞下去,她就吞下去。
哪怕要她吞下那滾燙的,不知何物的東西。
在這種時刻,他像是掌控她愛/欲的天神,将她并成一個完美無缺的圓。
她隻知道……
他不能死。
不能死。
她會難過。
她容納過深,在他手臂上掐出血痕,他低低笑出聲,一點不覺疼,反倒滿是快意。
“年寶,喜歡嗎?”
她張着唇,呼吸堵到喉嚨,慢慢呼出他的氣息,顫顫地說喜歡。
“好乖,我好像,差一點就要好了。”壞心眼的商人想了想,“年寶再努努力?”
她努力,很努力。
她是貔貅園中唯一的花兒,每日澆灌得鮮豔漂亮。原本,貔貅将園子的門緊緊關着,不讓其他人知道,現在卻敞開大門,暗暗告訴旁人,他擁有了這朵花。
蒼甯大人罵他人面獸心,還告訴年年一定要小心。
“這死家夥心眼可多,我的金子不知被他吃去多少,根本占不到一點便宜。”
年年沒有說出媚毒的事情。這件事,變成了她和辟星之間的秘密。
她有嘗試過回安然村找方如雁,确認好朋友的安全。也嘗試過偷偷回海底找泓,去尋找一個結果,蒼甯大人在海水裡撈起她,帶她回招搖山,告訴她泓已經死了。
“死了?”
“神界的通緝犯……”蒼甯換了個說法,“是這樣,泓身負重罪,本就要處決。辟星喜愛拿到手的好處,向來黑白通吃,做人留一線,從不大開殺戒。這也是頭一回破戒。我當初告訴過你,你自由了。你和泓不一樣。你有自由的權利。”
年年暗暗吃驚。原來……當時鑽進海底的煙霧,已經将泓殺掉了?
再原來……
“原來大人就是殺掉天帝的青鸾鳥?”
“是。”蒼甯說,“我不會告訴辟星,你掉入海底的事。我知道想做一件事的渴望。你在尋找辦法,離開辟星,是不是?”
年年搖頭:“完全不是。”
“嗯?!不是嗎?你真喜歡他?你不能看他長得俊就說喜歡他啊……啊,”青鸾鳥長歎一口氣,“好吧,我也沒什麼資格說你。總之,你要小心他騙你才行。”
“唔。”年年道,“我和大人,合契了。”
“我知道。”蒼甯,“你情願嗎?”
“嗯。”她點頭,“他很好,我喜歡。好喜歡。”
她笑起來,雙眸發亮。
所以,騙騙她,也沒關系。
有過總比沒有好。
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年年有時會跟着辟星出門。
隻不過,她跟在他的身後慢悠悠走着,總是沉迷在他的背影中。
還被他不為人所知的過去萦繞着,滿心不定。
趁着辟星站在屋檐遠眺抽煙時,臨海的小鯉魚問她,她是不是辟星大人的新寵。
她慌了神,幾乎不能呼吸。
“新寵?”
小鯉魚點點頭:“是呀。大人過陣子就會收人哩。你是什麼時候被收的?我是六十二天前被收的,大人把我安置在這塊海域,時不時給我送點獎勵哩。”
年年咬着唇:“……什麼獎勵。”
小鯉魚生得清純可人,紅彤彤的雙眼靈動一眨,悄摸着掀開衣袖,露出手腕上的印記。
是一枚銅錢樣式的印記。
小鯉魚道:“每個被大人收來的人,身上都會有這種印記哩。寓意錢币在口,吃喝不愁。平時如果表現得好,大人就會贈予一些财氣或是好運,助于修煉哦。對了,上回有個妹妹有超多好運,大家羨慕極了,都認真幹活呢。你呢,你是在哪片地區的?”
“我?”年年臉色逐漸變白,“我啊。”
她低下頭,小鯉魚眼尖,看見了她後脖頸的咬痕,詫異道:“你後面是被咬的嗎?”
年年忙捂住脖子,卻露出了手臂上的紅痕。又是吻痕,又是咬痕,青青紫紫,襯得她白得驚人。
小鯉魚呆住了。
“你……你幹活幹得不好嗎?大人還會打人嗎?”小鯉魚可憐道,“大人對我們很溫柔的,從來不靠近我們。你哪裡不會啊,要不我幫幫你?我很會帶新人的。”
年年搖頭,爾後,猶疑道:“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