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兒?”
“你可知下午偷衣服的人是誰?”
“誰?”
“二公子雍長玏。”
“他為啥要來偷衣服呢?”
這事兒想想就覺得屈辱。喬唯心火蓦然頂上額頭,忍不住擡手拍了一下桌沿,叱罵道:“還不是想做那些沒臉的事兒!你過來,我跟你好好說說,今天非得治了他這毛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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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三更,雍長玏偷偷摸摸的出了門。
雍府府宅大,統共七進院,前後對着兩條街。最前廳向來隻供會客之用,馬夫、随從住外側的耳房裡,緊鄰的後面兩院住的是丫鬟婆子。而家中主人們的幾房院落都置在後宅。老爺與夫人所住的沁香院在最裡邊,偏東側,緊臨着東牆角的後花園。
沁香院再往西便是崎雲齋,是二房的地兒,也是個頂個的風水寶地。
而長房的聽夢園與崎雲齋恰好對角互望,中間隔着一座假山,兩處抄手遊廊,還有一蓮花池子,走一趟大約要花費一炷香的時間。
雍長玏這一路走的着實艱難,生怕與府中巡夜的撞個正着,于是每拐過一個牆角便得蹲下身子瞧一陣兒,見沒人方才繼續前行。
就這樣,他踏入長房的院子,一想到又香又美的喬唯,身上的血液就跟開了鍋似的沸騰起來。他踮着腳尖,一步步摸上了門,輕推一下見門未鎖,順勢倚着門縫溜了進去。
月光之下,床上隐隐勾勒出一個橫躺着的人影,雍長玏心下一喜——想不到喬唯已經在床上等着自己。于是二話不說上去就摟了個滿懷,哪知懷中人傳來一聲驚叫。
“啊!”聲音淩厲如劃破夜空中的刀刃。
雍長玏心裡一緊,連忙捂住懷裡人的嘴:“娘子是我,别叫。”
懷裡人的掙動依舊未止,窗外卻響起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聽聲不止一人。那群人跨過前院,口中一邊高喊道:“璎公子……璎公子……”
什麼情況!
雍長玏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頓感不妙,腳後跟登時一熱打算要逃,可懷中人掙動個沒完,一時間又不敢放手。看着窗外亮起火光,映得明瓦上人影攢動,雍長玏眼睛猩紅一片,手下一鼓勁,一把掐住懷中人的脖子,“再喊我掐死你!”
誰知那懷中人根本不怕,順勢叼住雍長玏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
“啊!”
忍不住一聲低嚎,房門被推開,狼狽的雍長玏正好與巡夜的小厮看了個正對眼兒。其他幾位同伴見那小厮愣在原地,都探着腦袋進去瞧,一瞧都傻了眼。
這究竟是是不是璎公子啊?怎麼看着像,卻又不太像呢?
正當衆人都有些發懵之時,轉頭看見喬唯帶着雍長璎踏過後角門,朝院前走來,“找着了!璎公子在這兒呢。”喬唯面帶微笑,見衆人面色有異,也怔怔的朝門内望了一眼。
這下子衆人全明白了,這玏公子是要做那下流事,結果沒做成!他身上這件雍長璎的衣服便是鐵證,無論如何是賴不掉的。
喬唯擺出一副驚惶失措的樣子,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的往下墜。她原本是要在衆人面前示弱,博同情,沒想到卻刺激了身邊的雍長璎。
雍長璎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沖上前揪住雍長玏的衣領,提起來一通暴打。雍長玏心裡沒底氣,不敢還手,疼的嗷嗷直叫。
衆人怕璎公子手下沒輕重,想拉開兩人,誰知雍長璎身子一側,直接騎跨在雍長玏的身上,鐵拳依舊揮舞不斷。他似乎覺得打在身上看不見,不夠解氣,索性直接揮拳到臉上。
鼻血瞬間淌下,慌亂中蹭的雍長玏滿臉都是。雍長璎擡起沾了血的拳頭,活像頭發了狂的猛獸,狠狠的擊打在雍長玏的耳側。雍長玏登時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當即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不能再這麼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事了!”突然不知是誰高喊一聲,幾個人費了好大一番力氣,終于強行将二人分開。
奈何雍長璎仍不肯罷休,掙紮了幾下還想往前撲。喬唯匆忙擋在身前,推着他朝後退了幾步:“别打了,夠了……”
她将雙臂柔柔的勾在雍長璎的脖頸上,下意識的用寬大的袖口擋住他兩側的視線。
終于,整個世界終于清靜下來。雍長璎癡愣片刻猛的抱住喬唯,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要飛走了似的,努力将她按進自己的懷裡。
“巧巧。”他将雙唇貼在喬唯的耳廓上,溫熱而有潮濕的氣浪順勢灌入喬唯耳中。
喬唯一聲嘤咛:“璎哥兒……璎哥兒,快松開些,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