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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文昌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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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平緩後,溫程很快昏睡過去。

醒來時,他頭昏腦脹地擡手捂住發痛的脖子,心想脖子肯定有紅印,這幾天出門都得穿高領衣服了。

陽台的窗簾拉着,透不進光,溫程靠着床頭昏黃的燈光看見偌大的床上隻有自己一個人,另外兩個去哪兒了?

突然,廚房裡傳出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做飯,但溫程分辨不出那是什麼聲音,也分辨不出那是誰的聲音。

可能是昨晚缺氧的後遺症,腦袋迷迷糊糊的,越來越疼,越來越昏昏欲睡。溫程很快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窗簾被拉開了,外面的天還是黑的。

溫程感覺渴得厲害,卧室的大燈開着,溫程看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時生,心裡的擔心頓時減輕了許多,但又有了新的擔心。

“窗……簾……”溫程怕前幾天對面那人跳樓的事給時生留下陰影,所以一直不敢拉開窗簾,想等過段時間時生緩過勁兒來再拉開,結果自己少囑咐了一句,這窗簾居然就被拉開了,溫程不得不擔心。

“我不怕。”時生說:“我拉開的。”

時生說話了,并且能懂得溫程的擔心,這讓溫程驚訝又欣慰。溫程松了口氣,不怕了就好。

溫程笑了一下誇道:“真勇敢。”

時生正拿着瓶冰水,用毛巾包着,敷在溫程頸側,就像溫程給時生冰敷腿時一樣,但溫程感覺不到一點涼意。

溫程感到有些渴,清了清嗓子,問:“有水嗎?”

時生從床頭櫃拿過水杯。

正要遞給溫程,鄭鈞用鑰匙開門進來,看到這一幕皺起了眉,把吃的放在餐桌上,快步過去奪過時生手裡的杯子,坐在床邊扶起溫程,讓溫程靠在自己身上,一點點地喂溫程喝水。

被鄭鈞扶起來的一瞬間,溫程感覺頭暈目眩,頸側敷着的冰水和毛巾掉了下來,砸在身上一陣疼,溫程悶哼一聲,鄭鈞把冰水和毛巾拿起來放到一邊。

溫程無奈:“我自己可以起來。”

鄭鈞用指尖輕輕蹭了蹭溫程發紅的脖子,“我昨晚失控了,不是真的想讓你死。”

“我知道。”溫程索性靠在鄭鈞身上,“你别對時生這麼兇。”

鄭鈞冷笑一聲:“你還有精力管他?看來我還對你不夠狠。”

溫程疑惑地:“我?我怎麼了?”

自己難道不止是脖子發紅這麼簡單?

鄭鈞:“高燒。”

溫程震驚:“我發燒了?”

“你差點燒糊塗了。”鄭鈞說,“現在是第二天晚上8點,你睡了一天一宿。”

溫程驚訝地看着鄭鈞,“你不怕我死了?竟然不把我送醫院。”

鄭鈞:“有呼吸。”

溫程:“萬一燒壞了,引發其他病呢?”

鄭鈞:“你是嬰兒嗎?有這麼脆弱嗎?”

鄭鈞不屑地起身,把枕頭墊在溫程身後讓溫程靠着,起身去拿吃的。

溫程:“你給我請假了嗎?”

鄭鈞:“一個星期。”

溫程:“你呢?今天是沒上班還是又提早回來了?”

鄭鈞:“沒上。”

溫程皺起了眉:“你才剛接手公司兩個月,正是忙的時候,怎麼能不去?”

鄭鈞:“我不得看着你嗎?”

溫程:“我又不是嬰兒。”

鄭鈞:“你别得便宜賣乖。”

“昨晚因為生氣,你提早下班四個小時,今天又不去,堆積的工作會影響你在公司的方方面面……”

鄭鈞端着餐盒裡裝着的一盒粥過來,“煩死了,都生病了,你怎麼還這麼能說?”

“生病了也得說。”溫程忍不住咳了一聲,“我還想喝水……”

鄭鈞把粥放在床頭櫃上,起身去倒水,“你不是說我秘書不錯嗎,所以我把工作交給了他們。”

溫程:“我說不錯,是指他們人好你可以交往看看,不是指你可以把工作推給他們!”

鄭鈞拿着杯子喂溫程喝水,“閉嘴,煩死了。”

“你幹脆……”溫程喝完一杯,繼續說,“把你的老闆椅也推給他們算了,人家幹着老闆該幹的活,卻拿着秘書的工資。”

鄭鈞煩躁地放下水杯,“煩死了,明天我就去工作,看誰照顧你。”

溫程沖時生笑笑:“我不用你照顧,我有時生,他剛剛還在幫我降溫。”

“是嗎,”鄭鈞冷笑,“那他怎麼沒扶你起來喝水?”

溫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他怎麼扶得動?”

鄭鈞:“你承認吧,他就是沒用。”

鄭鈞端起粥,那勺子喂溫程喝。

“燙!”溫程吹了吹,艱難地咽下一口粥,“你才沒用,這麼燙就喂給我。”

鄭鈞冷冷地說:“再不閉嘴,我不管燙不燙,直接拿盒灌你,信嗎?”

“不信。你雖然常常嘴上不饒人,偶爾幹事不饒人,但其他時候還是很好的。”溫程就着鄭鈞的手又喝了一口,“這麼晚哪兒來的粥?你家廚師做的?”

鄭鈞:“我讓程露在她家店裡做的。我家沒小米。”

溫程:“有勞她了。你們吃了嗎?”

鄭鈞:“廢話,都8點了,能不吃嗎?”

溫程:“時生也吃了?”

鄭鈞:“他不歸我管。”

“什麼?”溫程生氣地下床,“你怎麼能不給他弄吃的?!時生,你一天都沒吃飯?”

時生微微仰頭看着溫程。

溫程心都化了,心疼得不行:“鄭鈞,吃的呢?給他。”

鄭鈞冷嗤一聲:“你覺得可能嗎?”

“他胃不好,”溫程正色看着鄭鈞,“你要是不給他東西吃,我就去給他做飯,隻給他做,不給你吃。”

鄭鈞瞪着溫程,溫程也看着鄭鈞。

片刻後,鄭鈞重重地把粥盒放在了床頭櫃上,起身去餐桌上的吃的裡拿了包點心扔給時生。

溫程皺眉:“他一天都沒吃東西,現在吃點心會胃疼。”

“那你說怎麼辦?除了點心就是粥。”鄭鈞不耐煩地看着溫程。

溫程:“粥啊。”

鄭鈞:“粥就一盒!”

溫程:“給他。”

鄭鈞:“憑什麼?這是我專門讓程露給你做的!”

溫程:“程露肯定不介意。你要是介意,我就去做飯。”

鄭鈞冷冷地看着溫程,咬着牙問:“你什麼時候能對我像對他這麼好?”

“什麼時候都能。”溫程問,“我對你不好嗎?”

鄭鈞氣得臉都紫了,轉身拿過外套和手機摔門沖了出去,憤怒地撥通了白翊的電話:“我去你那兒!”

“鄭先生?”白翊清柔的聲音傳來,“現在是晚上9點,醫院診室已經下班了。”

“我不管,我今天必須見到你!”

白翊歎了口氣:“文昌街南口有家咖啡館,你在那兒等我吧。”

鄭鈞皺眉:“那是什麼地方?”

“我私人診所附近。我一會兒在那兒有位病人,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結束後我去和你會面。”

“一小時。”

“結束不了。你要是等不及就直接來診所,但我估計你不願來這種地方。”

鄭鈞愣了一下,皺起了眉:“你怎麼知道?”

白翊:“我知道的還有很多。你要來了慢慢聽嗎?”

“我去咖啡館。”鄭鈞說完挂掉了電話,坐電梯下到地下車庫,去溫程家車位坐上了自己平時停在這裡的一輛車。

剛發動車子,溫程的電話打了過來,鄭鈞冷哼一聲,置氣沒接。溫程又打了幾個電話,鄭鈞都沒接。最後溫程發來了短信,問鄭鈞去哪兒。

-回家!

鄭鈞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敷衍的話,然後打電話給家裡座機,囑咐家傭,如果溫程打電話來問,就說自己在家。

過了幾分鐘,家傭打來電話,說溫程囑咐鄭鈞不要喝酒。鄭鈞冷哼了一聲,緊接着溫程的短信過來了,又親自囑咐了一遍鄭鈞不要喝酒,鄭鈞怒氣未消,沒有回複。

鄭鈞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上,直接駕車往文昌街開去。

文昌街是條裝潢很雅緻的富人小街,但因為太雅緻了,所以如果不是路過,或是為了去白翊的私人診所做心理咨詢,幾乎沒什麼富家公子浪蕩哥願意去,去的多是些文質彬彬或很有情趣的社會職場人士或學生,所以這條街清淨脫俗又安全得很,走在街上很舒服暢意,這樣的環境很适合開心理咨詢室。

文昌街相對于其他大街來說小得多,隻有一家很大的咖啡館,鄭鈞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然後有些意外地發現這咖啡館的名字居然就叫咖啡館,沒有任何前綴後綴,他往附近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文昌街一路來的店鋪名字都是這種類型,咖啡館就叫咖啡館,飯店就叫飯店,酒店就叫酒店,整條街的店名居然都十分可笑地随意,又十分協調詭異地統一,仿佛這條街是按着誰的意志開的私人街。

鄭鈞開着車在咖啡館前慢慢減速,但是他沒停,而是直接慢慢開到了離咖啡館50多米遠的酒吧前,把車交給門童停到了酒吧的地下停車場,然後擡腳走了進去。

酒吧的名字也不出意外地就叫酒吧,規模看上去比咖啡館大不了多少,但和尋常酒吧比也差不多了。裡面沒有嘈雜的音樂,沒有晃眼的燈光,沒有熱舞和到處走動的人,也沒有惱人的歌聲和說話聲。每位客人都和聲交談,享受着昏暗而暖黃的燈光和安靜而優美的音樂營造出的優雅靜谧的氛圍,鄭鈞煩躁憤怒的心情也不自覺地平靜了許多。

鄭鈞随意選了個不設bar tender的吧台坐下,服務生過來詢問,他随意要了杯酒。

酒吧不設夜場,一個半小時後,客人已經陸續走光了,鄭鈞已經不知喝了多少杯酒,他酒量還不錯,今天卻覺得暈乎乎的。

“鄭先生。”

白翊在他身後叫出他的時候,他正捂着額頭撐在吧台上,右手中的酒杯剛剛喝空。

鄭鈞睜開眼又閉上了,撐在吧台上沒有動。

白翊坐在鄭鈞旁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鄭鈞感覺自己似乎醉了。

“咖啡和酒之于你,很難猜嗎?”白翊的聲音帶着與生俱來的清柔笑意,在這樣的環境下,讓鄭鈞感覺到一陣清涼柔和,而不是厭煩讨厭了。

“所以你沒去咖啡館找我,因為你知道我會來酒吧。那為什麼和我說咖啡館?”

“因為我不喜歡酒吧,所以希望你能在咖啡館出現。”

“但你明知道我不會去。”

“對,所以我隻是把我喜歡的說說而已。”

鄭鈞輕嗤一聲,“這顯得你很可憐。”

白翊笑笑:“說出我喜好的東西,隻是為了表達我的立場,這是我的習慣。”

“我不關心你的習慣。剛才在電話裡,你不是說你還知道我很多事嗎。說說,你還知道些什麼?”

“全部。”白翊平靜地說。

“全部?”鄭鈞嗤笑,“醫生,你得了妄想症?”

“你經常睡覺前會吃安眠性藥物,一開始是因為壓力太大無法入眠,後來是因為産生了賴藥性,不吃就睡不着。中途你曾試圖戒掉,但很不幸的是,壓力又降臨了,你不出意外地戒藥失敗,所以近10年你一直沒能擺脫藥物,而最近這7年你一直存在藥物上瘾的傾向,這幾天尤為嚴重,程度和5年前那次相似,原因也相似。”

“你是心理醫生,對那些藥物再了解不過了吧,能看出人在吃藥不是很正常嗎?為了接近我,使點手段調出我這10多年來的就醫記錄也很容易吧?”

白翊沒有回答,繼續說:“22歲以前,你的壓力源于家庭。15歲,你母親的癌症惡化,你開始服用安眠性藥物,起初劑量不大,但長期服用産生的耐藥性讓你不得不把劑量逐漸增大,并嘗試更換不同藥物;20歲,你母親病危,你壓力驟增,開始不遵醫囑,私自加大劑量,藥不夠時就托人私購;還是20歲,你母親曆經3個月病危後去世,喪期後,你的治療手段裡被你私自加入了酗酒這一項,酒精和大劑量的藥物共用險些要了你的命,好在你有溫程,在他的幫助下,你很快克服了酗酒和濫用藥物的問題,你開始戒藥。”

白翊的聲音平靜和緩。

鄭鈞握緊了拳。

白翊:“溫程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陪你度過了你母親的病痛和去世帶給你的最痛苦、最艱難的那7年,你在這7年中對他逐漸産生了超過友情和其他親密情感的好感和占有欲。”

“于是,22歲以後,你的壓力源于溫程。22歲,溫程和連薔假裝交往,你隐藏在心中長達7年而不自知的占有欲被激發成了獨占欲,但這一次溫程無法陪伴在你身邊,你近乎崩潰的情緒無處排解,于是,戒了半年的藥物被你重新用了起來。還是22歲,連薔出軌張倫哲,懷上了張倫哲的孩子時生,并向交往了近一年的溫程提出了分手,溫程恢複了單身,你抑制不住焦慮抓住機會對他用強并告白,雖然都沒成功,不過溫程選擇繼續留在你身邊,你的壓力和情緒因此得到控制,你又想到戒藥,但已經戒不完全了,因為這一年嚴重濫用藥物的經曆加上之前的用藥史讓你産生了嚴重的藥物依賴,并逐漸有藥物上瘾的傾向;27歲,也就是現在,幾天前,連薔突然出現,危機感讓你的情緒重新波動,但她很快自殺,你還沒來得及使用藥物,情緒就稍稍得以平複。但緊接着,時生出現了,并且開始影響溫程的生活,比起你,他有更大的優勢,就是無助,你赢不過他,眼睜睜看着他大有奪走溫程的趨勢,卻像5年前連薔出現一樣無法阻止,于是危機、壓力和焦慮之下,你又開始濫用藥物。但你最近用藥的事,溫程還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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