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八個小時?”一直安靜的項席終于忍不住出聲,皺着眉看向邢炘。
邢炘不語,同樣皺着眉回以項席,隻有趙舒凡迷茫地擡起手機晃了晃:“就是每個人手機界面的倒計時啊。”
“應該是二十四小時制的,從進來這裡的那一刻就開始計算了。”
“你沒有嗎?”曾杞心試探着問了問。
“我沒手機,”項席無奈地聳了聳肩,“進來的時候就不在身上了。”說完還看向邢炘,似要他為自己作證般揚了揚下巴。
邢炘眨了眨眼,回顧着在上一層的時候都是他在用手機,沒見項席拿出來過,對上曾杞心他們打探的目光,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要小心啊,不知道自己的時間很危險呐,不然萬一到時間了就——”趙舒凡哽了哽,畢竟他也沒見識過,時間真到了會怎樣,不好随意給出結論。
而項席卻隻是不在意地一笑,同樣低下身開始查看破舊的外機:“現在好好活着不就行了,死不了就行,大不了就是死。”
好他娘開朗的心态,趙舒凡豎起大拇哥邊幫忙,就連邢炘都沒忍住側目,沒什麼表情打量着項席那張好看奈何欠得慌的臉,又得到一個标準式假笑。
“男士們,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很亮?”曾杞心走到靠窗的一台電腦前,總覺得外面的天能見度變高了。
“有。”趙舒凡剛從一個廢棄的機箱裡掏出一根幾近粉化的電線,“但也有可能,這是正常光線?是不是我們在黑暗的環境裡呆太久了?”
“也許吧。”曾杞心聳了聳肩,他們掉下來之後連手電都沒開,隻能說黑暗差點迷瞎了他們的眼。
邢炘和項席不吱聲,和那麼大個月亮面對面後,覺得這裡相對正常的光線已經不算什麼了,甚至還有點暗了。
“這破爛地除了破還有什麼?”
“還有爛啊。”
“……”好想打人。
本就低氣壓的邢炘瞪着好像吃了雞下巴一般順口接話的項席,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終顫抖着放下。
電腦是報廢的打不開的,機箱是壞的,什麼都找不到,邢炘忍無可忍地起身,一腳将被自己拆的亂七八糟地機箱踢出幾米遠。
“别焦躁,小炸藥。”項席開口,用手指敲了敲電腦的屏幕,發出的悶悶聲似乎有點太實在了。
“哦,那請問您有什麼高見?”邢炘并不是在陰陽怪氣,隻是心情很差地反問他而已。
“等一下。”說着項席直起身,示意不遠處的邢炘讓讓:“給我留點位置?”
于是邢炘配合着退後幾大步,下一秒,隻見項席頗為優雅地擡起腳,随後繃直腿朝着那台電腦屏幕就是狠狠一腳。
“哐當”一聲!電腦被硬生生踹到後面的牆面上,砸出巨大的凹陷,牆面留下蜘蛛網般破裂的紋路。
“還想謀殺?”這一腳的殺傷力不低,驚人的爆發力與力道讓一旁的趙舒凡目瞪狗呆,離得近的邢炘感受着一陣強勁的風擦過,眯了眯淺色的眸子,先是望向滿臉從容走過來的項席,随後視線落在一旁被踢壞的牆面上。
電腦屏是完好的,随着整個電腦死死嵌在破損的牆面上,毫發無損。
“這麼結實嗎?”曾杞心驚疑,牆都爛了,這電腦都沒事,看樣子耐.操.的很。
“這麼多電腦估計都是。”項席單手稍一使力,将電腦給從牆上扣了下來,拿在手上甩了甩牆灰,“我數了下,有49台。”
“這麼難受的數字?”強迫症遇到就會想怎麼就不是50,邢炘舌尖頂了頂腮幫,試圖尋找是不是少了一台電腦,不過腦子裡想到49,嘴裡就無意識地嘀咕了一句“正方形”。
“诶邢哥你和我想一塊了!”趙舒凡龇了龇牙,“我剛犯二,想着組出來個正方形,當成俄羅斯方塊消了正好哈哈哈!”
趙舒凡自己把自己逗樂了,長時間高壓下,這個并不有趣甚至有點尴尬的玩笑話把曾杞心也逗笑了,疲憊的昳麗臉蛋上浮現出一點無奈的笑意,頓時讓緊繃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邢炘本來也想笑,經趙舒凡這麼一說來了想法,開口道:“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來玩吧。”
“啊?”趙舒凡臉上還挂着笑,沒反應過來。
邢炘帶着發自肺腑的淺淡笑意,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俄羅斯方塊啊,來拼拼看吧,說不定就消失了呢。”
說着就已經開始去搬電腦,将其放在機房地闆中央,看樣子并沒有在開玩笑。
“我們來幫忙!”趙舒凡撸起袖子,和稍稍放松下來的曾杞心動身幫忙,心知肚明要按照一排七個共七行的比例擺出來。
項席當然沒閑着,除了幫忙,他的目光都在邢炘那張笑起來格外漂亮的臉蛋上,就連琥珀眸都在發光般。
從他們見面到現在,邢炘沒露出過那樣的表情,他沒忍住看了好幾眼。
“有什麼話直說。”邢炘能感受到狗狗祟祟的目光,趁他現在心情不錯,還願意好好和他說話。
項席湊近了些,在邢炘耳畔邊嘴唇開合,似乎遲疑着,呼出的熱氣都打在邢炘的耳朵上,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