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終于回來了！”

飯菜早就做好，謝靈智和韓枯等了他半小時。

韓榮笑得勉強：“嗯。”

秋日蚊蟲多，蒼蠅聞到飯菜香味嗡嗡在謝靈智頭上飛，韓枯拿着蒲扇趕，手腕銀鍊子反射的光射在韓榮臉上。

韓榮吃了兩口菜，仿若不經意問：“小靈把禮物給你了？”

韓枯：“嗯。”

韓榮的目光有了變化，他的眼睛在謝靈智和韓枯臉上來回巡視，像是想看出些什麼。

他毫不掩飾，倒叫謝靈智心裡有些打鼓：“大哥，你在看什麼？”

韓榮：“沒什麼，就是感覺你們關系好了不少。”

韓枯對上韓榮的眼睛，兩雙很像的眼睛，一雙深沉不見底，一雙清淺寡淡。

韓枯：“有事？”

韓榮嘴唇阖動，那股子氣兒又洩了，他說：“我也有禮物要給你。”

沒多久，一條銀項鍊戴在韓枯脖子上。

項鍊與手鍊質地相同，冰冷的銀白色，戴在韓枯身上，意外的給他增添了幾分鮮明的個性。

氣溫太高，銀項鍊也是燙的，韓枯摸到，轉身從背包拿出一個禮盒。

打開，躺着一副還未組裝的木拐杖。

韓枯：“出門帶它，比木棍有用。”

韓榮哭笑不得：“我是你哥哥，你送什麼我都喜歡，可要是對外人就不能送這些，容易挨打知道嗎。”

韓枯：“嗯。”

一時間，韓榮不禁想起往事，他對謝靈智說：“其實在韓枯十五歲的時候，我偷偷去見過他，又瘦又小，是個營養不良的小豆丁，被别人欺負了隻會偷偷抹鼻子。”

謝靈智驚奇瞪大眼：“那二哥後來怎麼長這麼高這麼大？”

說起這些，韓榮臉上泛着淡淡的笑，韓枯看着：“有人收養我，他利用我，把韓榮趕出了韓家。”

往事不堪回首，兩兄弟周身的氛圍變得沉重，謝靈智拍拍他們肩膀：“不要想太多，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韓榮把頭對準謝靈智：“你似乎并不意外我們兩兄弟為什麼沒在一起。”

謝靈智脫掉鞋子，卷縮在竹沙發上：“相處這麼久，有些細節上的東西并不難發現，大哥你吧，身上有骨子清高矜貴勁兒，見到髒東西會習慣性皺眉，二哥就沒這些毛病，說白了就是糙，做飯洗衣幹農活，一看就是吃過苦的人，你們不像一個世界的人。”

韓榮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我們有同一個母親，這輩子我們都不可能有交集。”

兩人的母親叫慕佳人，人如其名，是個漂亮的大美人，在生下韓榮後離開韓家，和韓枯的爸爸結婚。

雖然兩人都姓韓，卻不是一個父親。

提起生母，韓榮的語氣太平淡，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越平淡越是在掩蓋什麼。

“臨走前，她提過你。”韓枯注視他：“她想你，但她不能回去。”

韓榮：“嗯。”

平淡中有了起伏。

夏日午後，烈陽暴曬，空氣都熱得扭曲，謝靈智把緊閉的門窗統統打開，氣體流通，打在臉上像微風，拂去了幾絲悶熱。

西瓜丢在桌上，韓枯找出雄黃灑在兩間卧室的窗口，回到客廳悶頭切西瓜，完了看前方，謝靈智焉哒哒的直播。

韓枯：“冰鎮西瓜，吃嗎？”

謝靈智盯着手機屏幕：“等我打完這吧。”

八十星晉級賽，整整半小時才打完，手機丢一旁，謝靈智拿起西瓜啃，他一愣：“不是冰鎮的...”

少年西瓜汁沾到嘴唇，将顔色染深，像是被采撷過，韓枯看了一眼，低頭狠狠咬上一口瓜：“時間長，熱了。”

即便熱了，大熱天吃上一口西瓜也解渴，謝靈智邊吃邊問：“二哥，這次回家後還要出去嗎？”

韓枯看向他，目光不由自主落到唇上，不僅更紅，還水潤潤的。他拿起蒲扇扇風：“要。”

謝靈智：“什麼時候走？”

韓枯：“下周三之前。”

今天周六，距離他說的時間還有三天，謝靈智随口說了一句：“真舍不得你走啊。”

落在西瓜上的視線移到他臉上，韓枯的喉結微動：“要跟我一起走嗎？”

“不了不了。”發現拒絕的太快，謝靈智尴尬解釋：“大哥需要人照顧。”

韓枯：“嗯。”

西瓜寡淡無味，韓枯不小心咬碎一顆西瓜籽，澀澀的，帶着苦，他放下吃到一半的瓜，去房間提上背包。

看他的架勢不對，謝靈智問：“二哥，這就要走了？”

韓枯回頭，逆着光的眼睛如陰影一般暗：“不走，等着草你嗎。”

他越走越遠，謝靈智忍不住拉緊褲腰帶的繩子，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天塌了。

彈幕一水的C你。

看我雄霸激戰：【主播主播，請問你的兩位哥哥是正經哥哥嗎？】

明天還來：【大哥不知道，二哥肯定不正經。】

亂碼大佬jj：【吸溜，我在激戰遊戲直播追廢文。】

謝靈智：“不要造謠，我二哥是配音演員！”

嘿嘻喲嗨：【老粉絲駕到，二哥主業種莊稼，副業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