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水嘩嘩流,地闆上全是冰冷的水,謝靈智坐在上面,感覺冷水好像都被他的體溫燙熱了。
他已經有點不太清醒。
面前模糊的人影蹲了下來,擡手,男人冰冷的掌心觸碰到臉頰,謝靈智滿足的發出一聲喟歎,臉頰緊貼掌心。
手掌摩擦,少年貼的更起勁,他的雙手抱住了韓枯的手腕。
肌膚與肌膚相貼的觸感美妙極了,韓枯的喉結不停上下滾動,眼神好似餓了許久的豺狼。
韓枯雙手捧住謝靈智的臉,好小的一張臉,嘴唇紅的不像樣,他拇指擦掉少年眼周的水漬,凝視他渙散的瞳孔。
韓枯:“知道我是誰嗎?”
謝靈智:“知道,我知道...”
隻有手怎麼夠,謝靈智掙紮着想往男人懷裡拱,太熱了,熱到爆炸,冷水已經沒用,隻有肌膚相貼才能緩解,他想抱住眼前的男人,緩解全身的燥熱。
韓枯捧着他的臉,不讓他亂動分毫,哪怕生理危機已經到了臨界點,他依舊咬牙支撐,隻為了一個答案。
韓枯:“我是誰?”
謝靈智:“韓枯,你是韓枯,幫幫我...”
他叫的難受,嘴裡呼出的熱氣有如實質,他又開始掙紮,這次,輕而易舉的掙脫,如願以償抱住了男人。
美妙的觸感,僅僅過了幾秒,又仿佛不夠,謝靈智混沌的腦袋遲疑了兩秒,手往下,抓住了男人的翹臀,緩慢的揉了兩下。
韓枯低頭,他的眼神幽暗深邃,後牙槽被咬得咯吱響,謝靈智求助擡頭,對上他的眼睛。
接着,身體失重。
韓枯一手抱着他的腿彎,一手壓着他的後腦勺。
這是一個欲望濃厚的親吻。謝靈智清楚的感覺他的嘴唇被吃,被咬,舌頭被吸允的麻了,呼吸都變得困難。
一吻結束,他的嘴唇紅腫,表情呆滞,瞳孔更為渙散,嘴裡也被塞了一條毛巾。
冷水被關掉了。
難言的熱氣彌漫狹小的浴室,模糊了鏡面,謝靈智感覺自己被挂到了天上。
......
淩晨五點,浴室鏡子上的熱氣終于散去。
少年的頭發濕潤,看不清是汗水還是洗澡水,他的眼睛紅腫,眼眶裡全是淚,韓枯用手碰了碰他的臉,少年整個人顫了下,眼淚稀裡嘩啦的流。
嘴裡的毛巾終于被取出來,謝靈智擡頭便看見韓枯的臉。
他大概是舒歎了,冷硬的五官竟有幾分柔情似水,謝靈智閉上眼,嘴唇兀自顫抖了好半響,再睜開,他咬牙說:“先洗澡。”
韓枯:“好。”
兩個人都嗓子劈叉,沙啞的不像話。
謝靈智作勢要下地,腳剛碰到地面像個面條一樣滑下去,韓枯眼疾手快把他抱起來。
韓枯:“我抱着你洗。”
謝靈智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
一股子惱怒,剛閉上眼沒一分鐘,就全部跑進夢中了。
謝靈智睡得很不安穩。
他好像夢到了遙遠的上輩子,一個看不清臉的人嚣張踩住他的手,對他說:“你不是很能打,很厲害嗎,今天小爺我就廢了你這雙手!”
夢境一轉,無數個看不清的人臉圍着他說:
“靈靈,兩百萬夠了,再鬧下去,咱們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對啊,見好就收,兩百萬夠你回縣城買一套房結婚生孩子了。”
“算了吧。”
“别磨蹭了,快簽!”
他崩潰的逃離,轉眼穿上一身喜服,剛拜完堂,就被一個扭曲的陰影扛着斧頭大卸八塊。
夢魇不斷,他卻無法醒來。
早上七點,韓榮準時醒來,大概是想通了,今天身體比昨天更好,他笑着開門。隔壁房間,韓枯将謝靈智緊緊裹在被子裡抱着,帶上錢,轉身遇到韓榮。
韓榮問:“怎麼回事?”
韓枯:“發燒了,我帶他上街看看。”
韓榮走近,少年被裹得十分嚴密,隻有一個腦袋露出來,他睡得不安穩,呢喃的說着什麼夢話,那雙白淨漂亮的臉,更是燒得通紅。
韓榮用手碰了下少年額頭,溫度滾燙。
韓榮驚訝:“這麼燙,恐怕要住院輸液。”
韓枯:“我會照顧他。”
韓家村的街道有一家衛生院,規模很小,統共隻有五名醫生和三名護士。韓枯抱着謝靈智找到相熟的老醫生。
進門後,他反手鎖門。
診室隻有朱牧一個人,他戴上老花鏡:“怎麼回事?”
韓枯抱着謝靈智坐下:“發燒了,一直說夢話。”
朱牧碰了碰病人額頭,被滾燙的溫度驚到,再翻看眼皮和舌苔,找出溫度計:“給他夾到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