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天德，HNE戰隊成員，激戰聯賽最頂尖的職業選手，連續十年拿下最佳邊路MVP。

謝靈智目光落到少年臉上，少年的氣質陰郁，臉有種不健康的白，他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異樣。

趙尋文：“這真是呂神啊？”

謝靈智：“說不定是呂神哪個粉絲。”

進入加載界面，金燦燦的職業選手認證标識仿佛在打謝靈智的臉。

趙尋文：“握草！真是呂神！”

這一叫，把網吧所有的人引來了。

“呂神和我們鄉下的小菜雞PK，假的吧？”

“真的！我看見認證了！”

“大新聞啊！快錄視頻！”

謝靈智的手指無意識抽搐了兩下，意識到什麼猛然轉頭：“謝歸帆？！”

謝歸帆抱胸，高高在上俯視他：“看你過得這麼開心，我還以為你真把我忘了。”

遊戲已經開始，謝靈智沒有管，他問謝歸帆：“你到底想怎樣？”

謝歸帆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看見你過得好，真是比殺了我還難受，所以這錢，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遊戲裡已經進行半分鐘，謝靈智點擊遊戲暫停：“我要是赢了呢？”

謝歸帆：“很簡單啊，赢了桌上的錢都歸你。”

謝歸帆的臉很俊，鳳目白皮，本是肆意張揚的皮相，在他身上偏偏有一種說不出的瘋感。

謝靈智：“好。”

遊戲繼續。

不凡網吧是韓家村街上唯一的一家網吧，它很破，破破爛爛的門牌，電腦顯示屏上方積了兩層灰，桌子更髒，煙漬水漬斑斑點點。

如此髒亂的環境，一名皮相優越的少年坐在其間，十指飛動，鍵盤被敲得咚咚響。

韓枯腳步停在門口，他視線略過少年紛飛的指尖，往上，落在眉眼，少年的眼神專注，瞳孔深處湧現濃濃的不屈戰意。

吵鬧的人聲消失，韓枯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聽見心髒平穩又規律的跳動。

砰一砰一砰一

謝靈智的手速很快，幾乎舞出殘影，因為太快，衆人甚至跟不上他的思路。

等衆人反應過來看見結算界面時，呂天德已經輸了。

網吧内，靜默了有足足半分鐘。

直到有人開口：“這小子把呂神陰死了？”

接二連三的話響起。

“遊戲的事，怎麼能叫陰呢。”

“就是，呂天德自己技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

謝歸帆的情緒似乎到了警戒點，臉部不自覺抽動了兩下，他又丢出一沓錢，目測好幾萬。

謝歸帆：“再來一把。”

網吧内瞬間哇聲一片，謝靈智的眼神落在上面好幾秒，才開口拒絕：“不了，我該回家吃飯了。”

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輕飄飄的重量，謝靈智卻仿佛被死死壓制動彈不得。

謝歸帆：“最後一把，玩玩？”

謝靈智看着電腦屏幕，他從反光的屏幕中看到圍觀的人群，看見欲言又止的趙尋文，還有放在肩膀的手。

四肢被無法逃脫的命運枷鎖死死鉗制，太緊了，以至于呼吸都顯得那麼困難。

屏幕上的畫面突然變了。

謝歸帆像小雞崽一樣被拎起來，他不可置信回頭，一張兇悍冷硬的臉，強壯到一隻手就能碾死他，兩個高薪聘請的職業保镖在他面前仿佛沒畢業的在校生。

韓枯：“他該回家了。”

身體懸空的感覺太難受，謝歸帆緊閉的嘴，在看見兩個保镖被眼前的男人一拳擊暈後，難堪的咬出一個字：“好…”

謝靈智慢慢回頭，難以跨過的高山在某個男人面前，渺小的不值一提。

韓枯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走吧。”

謝靈智的反應很慢，足足半分鐘後才将手放在韓枯掌心。

他的掌心很暖，很安全。

兩人手握手走出網吧，走了很遠，直到周圍沒有人，韓枯才問：“手怎麼這麼冰？”

正是溫暖的春天，哪怕是纏綿病榻數年的韓榮，體溫也不會這麼低，

春陽灑遍全身，謝靈智卻無法汲取它的溫度，他将韓枯的手抓得更緊。

謝靈智：“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的唇沒有血色，襯托雪白的臉越發透明，韓枯的目光落在上面，腳步停下。

韓枯：“他是誰？”

兩人站在鄉村壓實的泥路上，陽光正盛，一輛三輪車晃晃悠悠路過，激起漫天粉塵，此時此刻，謝靈智感覺自己渺小的仿佛空中漂浮的砂礫。

謝靈智：“A市首富謝家的小公子，謝歸帆。”

韓枯：“就是他把你賣了？”

謝靈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