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想問為何魏家就不能沾邊了,眼神忽然觑到了什麼,猛地怔住。
魏洮攤在桌上的掌心微張,足夠讓他瞧見上面有什麼。
一個牙印,秀氣又小巧的牙印。
魏恒神色怔愣,死死盯着魏洮的手。
魏洮似有察覺,倏地合起,眼眸輕斂,淡然地做着自己的事。
泰然自若的模樣,自然到讓魏恒以為是自己花了眼。
但那個牙印的大小,齒痕的間距。
魏恒若有所思地擡眼,緊緊盯着魏洮:“兄長方才在花圃,可有碰見别人?”
魏洮看了回去,視線毫不閃避:“沒有。”
二人視線相撞,滾燙得像有火星飛濺。
他道:“你在懷疑什麼?”
魏恒喉間發緊,面對兄長,他終究還是沒有發瘋地質問出聲,沉默着搖頭,轉身欲走。
“魏家不能同永定軍有任何牽扯。”他沒走出屋門,魏洮倏然開口,“蟄光,你要謹記。”
魏恒心中已經裝不下旁的事了,他隻是回頭深深望了一眼魏洮,沒有回答,快步離開了。
回到院中的時候,烏蔓正在院中同兩個侍女玩鬧。
她難得沒在看書,思兒拿着水壺,好像原本在澆花,不知怎麼幾人就鬧了起來,她拿着水壺亂澆,烏蔓同青檀笑着躲,裙角濕了一點。
烏蔓笑得很開心,沒注意身後的人,猛地撞上魏恒。
她吓了一跳,轉身望見是魏恒,又欣喜起來:“大人!今日回來得這麼早。”
魏恒一言不發,猛地将人摟住。
院中的兩個小姑娘見狀,悄默退下,跑的飛快。
等到再無旁人打擾,魏恒伸手摩挲着烏蔓唇角,輕聲問:“今日在做什麼?”
烏蔓回來時便問了思兒,魏恒并沒有來院子,他回了魏府後便直奔的書庫。
他可能以為自己在那吧。
于是回答:“早上看了會書,思兒她們鬧我,便玩到現在。”
“沒出去嗎?”
烏蔓嗔怪瞪了他一眼:“大人不是不許我外出?不過也好,我清淨清淨。”
魏恒聽聞後,一時沒說話。
就當烏蔓以為自己糊弄過去了,又見他手掌貼着自己的臉頰,粗粝的拇指一下一下撫着唇瓣。
本就嬌嫩的紅唇越發豔麗。
“張嘴。”
他倏地說道。
烏蔓一怔,瞬間明白了原因。
眨眨眼,便有些擔憂:“大人,怎麼了?”
“想親你。”魏恒眸色深沉,“不行嗎?”
魏恒哪裡會說這麼露骨的話,更不要說在院中親她這樣密切的動作。
烏蔓一瞬明白她是想看自己的齒痕,裝作扭捏:“還是去屋裡……”
“我不能看嗎,蔓娘?”魏恒打斷她的話,直勾勾盯着她,“你在顧慮什麼?”
再推辭下去,反而更可疑。
烏蔓直起身,意味深長地看着魏恒:“不是,大人。”
她揚起一個笑:“蔓娘自然是屬于大人的。”
從上到下,從裡到外。
說罷,她再無猶豫,輕輕地對着魏恒張開唇齒。
嬌嫩的唇瓣,潔白的牙齒,烏蔓的兩顆門牙擁擠在一起,輕聲說話時會露出一點,像是兔牙一樣顯得可愛。
但是如今看得清楚,才知道兩邊都各還有一顆略尖的小牙。
烏蔓五官是豔麗又張揚的明媚,誰也不知道,牙齒生得這樣俏皮可愛。
魏恒剛想将記憶中魏洮掌心留下的那塊牙印,與烏蔓的齒痕對比,卻見她殷紅的舌頭擡上來,順着齒邊,輕緩地,靡曼地,一顆顆掃過。
滑過尖牙時,被輕輕刺過,顔色越發豔麗,绯紅的紮眼。
魏恒:……
他哪裡還有什麼心思關注齒痕,隻傻了一般盯着那截軟舌瞧。
好似要将其盯出個洞。
烏蔓合齒,抿唇,見魏恒怔愣,笑得得意,眉眼彎彎。
墊腳,在他耳旁柔聲問了一句:“大人,看清楚了嗎?”
唇瓣幾乎是貼着魏恒的臉,方才出現在陽光下的齒舌,如今挨着正近,暖香灑在魏恒臉側,耳垂滾燙。
魏恒幾乎是倉促地退了一步,将自己與烏蔓拉開距離。
他面紅耳赤地盯着一臉爛漫的烏蔓,捂着下半張臉,想要擋一擋自己沒出息,正在瘋狂燃燒變紅的臉。
卻全然徒勞,即便遮住整張臉,血脈噴張的熾熱也熏紅了他堅毅的眉眼,眼尾都是一片绯色。
怎麼這樣……
魏恒有些崩潰地想,烏蔓這人,怎麼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