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光。”烏蔓喊他,“蔓娘最愛蟄光了。”
魏恒咬着她的肩頭,以此來遏制住喉間上湧的酸楚與滿足。
月滿西樓,他終于願意放過她,盡心盡力為烏蔓清理後,久久凝視着她熟睡的面容,患得患失地抱緊了她。
*
晚宴,魏恒并沒有去請安。
初禮告訴魏洮,今日二公子提前下值回府了,那他不來行禮,是在自己院中做什麼?
魏洮不願多想,但許是今日烏蔓給他帶來的刺激太過,他總是想起她。
便會想起她與魏恒。
他們在一起用膳嗎?還是在看書?魏恒那樣的呆子,能跟她聊到一塊去嗎?
魏洮不免有些為烏蔓不忿,她那樣聰慧的人,卻整日隻能跟魏恒那樣的人溝通。
睡前,他放下手邊的書,換了單薄的寝衣入睡。
也許真是對烏蔓的提議上了心,他又夢見了白日的場景。
但似乎又有哪裡不一樣。
魏洮坐在院中的石桌上,烏蔓站在一旁,彎腰來看他手中的書時,冰涼的發絲垂下,落在他掌中。
一如家宴初見,魏洮偏頭看她。
“大公子裝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樣,”
烏蔓沒有回頭,隻是去看他手中的書,卻在對他說話:“還不是在夢中見了我?”
魏洮垂眸,語氣平靜:“是你禍亂我心。”
“大公子真會冤枉人,分明是你想見我,卻怪在我頭上。”
烏蔓終于偏過頭,沖着他笑,甩飛了魏洮手中的書,徑直坐在他懷中。
清冷的幽香一瞬撲鼻,少女的柔軟入個滿懷。
“你瞧。”烏蔓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原來在夢中,想要蔓娘如此對你。”
“這樣,大哥還要嘴硬,拒絕蔓娘的計劃嗎?”
她又喊自己大哥。
魏洮不喜這個稱謂,很不喜歡。
因為不喜歡,所以他沒有趕烏蔓下去,任由她坐在自己腿上,等着她道歉。
也沒有阻止她動手動腳,粉白的指尖搭在自己胸前,一如白日那般。
隻是不一樣了,魏洮皺眉想,他能更清楚的察覺到烏蔓帶來的體溫與柔韌。
他低頭,見自己衣衫盡褪,隻剩一件寝衣。
石桌也不見了,如今二人穿着單薄,坐在柔軟的榻上。
魏洮背後,是溫暖厚實的寝被,身前,是柔若無骨的烏蔓。
她就像沒有骨頭一般,膩在魏洮懷中。
水蛇一樣的雙臂纏住他脖頸,二人身形相貼,再無半點間隙。
水潤的唇瓣張合,魏洮卻是一個字也聽不下去。
他攬着烏蔓細腰,往後一倒,發絲便糾纏在一起。
就像此刻不甚清白的二人,往後都會一直糾纏下去。
魏洮在夢中,放任自己成為烏蔓的共犯。
急不可耐吻下去那一刻,他恍若聽到一聲極輕的笑。
下一瞬間,魏洮睜開了眼睛。
他狼狽地抱着被子,氣息紊亂,谪仙一樣的人,今日終于踩到了人間。
魏洮被那個古怪的夢整的心煩意亂,洗漱時卻倏地想到。
昨夜魏恒在自己院中,與烏蔓是不是也在做那樣的事?
他握着巾帕,站在原地沉默片刻。
煩亂地将巾子投到水中。
從母親那請安回來時,碰見了魏恒。
兩兄弟此刻心中都裝滿了對對方的不滿,魏恒沒行禮,魏洮也懶得理會他。
乜了他一眼,便錯身離開。
“聽聞今日郡主又約蔓娘出門。”
魏恒突然開口道:“我已替她回絕,難得休沐,我會帶蔓娘去騎馬,她最喜歡這個。”
魏洮轉身看他。
魏恒也與他對視,眼中沒有一點往日的敬畏:“還請兄長莫要責怪,也請轉告郡主他們,馬場狹窄,今日就别跟去了,免得再生禍端。”
魏洮一瞬間有些想笑。
他這個弟弟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所謂。
烏蔓愛騎馬?真是荒謬。
他難道看不見烏蔓每每讀書下棋時的神采奕奕嗎?
騎射那種粗蠻的玩意,隻有他這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才會喜歡。
烏蔓本該是個在房中與夫君對弈,聊風聊月聊詩詞的蕙質,生生被魏恒糟踐成這樣。
況且魏恒也許還不知道,他早就被烏蔓放棄。
此刻能如此嚣張對魏洮挑釁的前提,是他在前一天拒絕了烏蔓,才輪到他。
不過是個托底的,他哪來的底氣沖自己叫嚣?
魏洮站定,心頭也生出幾分不滿。
“是嗎?”他淡淡道,“沒踏出這個門前,還是不要妄下定論。”
二人沉默對視,直到烏蔓自不遠處走來。
“蔓娘。”魏恒首先看到她,喊了一聲,“快來,馬車已經備好了。”
魏洮也側過頭看她,意有所指:“烏蔓,别忘了你昨日的話。”
烏蔓站在二人對面,望着眸中帶火,針鋒相對的兄弟二人。
她覺得無比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