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笑鬧着,忽見魏洮自一旁走過。
十分刻意。
魏恒一瞬止住笑意,将懷中人扯下站好,牽着烏蔓的手,一本正經替她道歉。
“抱歉長兄,蔓娘不過一句戲言,你别挂懷。”
魏洮:……
他眉眼掃過二人,又隐晦拂過緊緊相牽的雙手。
并未言語,徑直走過。
等人走了,烏蔓又在嘀咕:“分明就是大人更厲害!”
“好了,蔓娘。”
打情罵俏的聲音格外聒噪,魏洮扯了扯大氅,面上罕見露出幾分煩躁。
裝腔作勢,矯揉造作。
頭一次失了君子風度,在心中暗罵。
晚間一起用過膳後,魏恒将烏蔓抱在懷中,隐晦地摸了摸她腰線。
烏蔓笑着倒在他身上:“做什麼呀?”
魏恒将人扶正,餘光一瞥,見初元他們都有眼色地下去了,還将房門關上。
便又放心地繼續摸。
“養了幾日,終于養出點肉了。”
魏恒很欣慰,原先抱着烏蔓時,腰肢總是羸弱得仿佛一折就斷,他總是不敢多碰。
不像現在,觸手溫軟。
烏蔓嘟起唇瓣:“大人原是嫌我胖了。”
“哪裡胖,一點也不。”魏恒将人抱緊,讓她能在自己膝頭坐穩,又拿了書來,“不是說有不懂的?還不趁現在快多問問?”
烏蔓靠在他懷裡,又覺得熱了。
魏恒簡直就跟個火爐子一樣,她枕着魏恒胸口,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坐在燈下讀着同一頁書。
不懂的地方,魏恒細細地跟她講。
每一個知識點他都爛熟于心,對愛人他也足夠有耐心,說上多少遍也不會嫌煩。
隻是環境太溫暖,魏恒的聲音又太柔和。
烏蔓聽着聽着,便有些困倦。
奇怪。
明明今日睡得足夠多,也不疲累,怎的就要睜不開眼睛了。
見人乖順地窩在懷中,泛起瞌睡,魏恒一整日的疲倦都在此刻化成一汪泉水了。
他捧着烏蔓暖呼呼的臉頰,親了又親。
眼眸裡是不見底的缱绻溫柔。
“明日我休沐,帶你去心心念念的馬場好不好?”
迷迷糊糊間,烏蔓聽到這句,已經反應不過來魏恒在說什麼了。
也不知應了句什麼,引得魏恒連連發笑。
魏恒抱着人,小心地放到被窩,将人鞋襪除去後,又親了親,憐惜道:
“好好睡吧。寶寶。”
*
“戲班?”
戚敏學坐在對面,混不吝地歪靠着軟枕,懶散道:“對,她年紀小的時候被一個唱戲的撿到,後續又養了很多孩子,碰着魏恒時,也是因為這個戲班主被設計入獄,她沒辦法,想要去魏恒那碰碰運氣。”
結果卻失了清白。
“不過,你若是想查她,怎麼不讓初禮去,還跑來問我?”
提到初禮,魏洮便沒有好臉色,隻冷冰冰道:“他太蠢了。”
若是再被烏蔓揪到,又該到自己面前擺譜了。
冊頁翻過,魏洮皺着眉頭,仔細翻閱烏蔓的過往。
戚敏學見他這認真模樣,感覺有點荒唐:“不是,怎麼連你也開始對她感興趣了?”
“也?”魏洮擡眼,瞥了一眼他。
戚敏學自覺失言,不再多說。
魏洮看完後:“所以其實她不是戲子,不過是被戲班養大的而已。”
戚敏學挑眉:“可以這麼說吧。”
“那九歲之前的呢?”魏洮發現疑點,“被這個班主撿到之前,她的身世呢?”
“查不到,”戚敏學聳了聳肩,“許是什麼孤兒難民吧,這種乞兒多了是。”
魏洮指節敲敲桌面:“所以她跟着魏恒,隻是為了圖錢?”
“嗯哼。”
戚敏學笑了下:“你知道魏恒到現在,已經給了她幾百兩了,那些錢她隻留了少數傍身,其餘的全都随信寄到了宛城,交到那戲班當家手中了。”
他品了口茶,啧啧道:“聽聞那一大家子已經在一城鎮中買了院子,做起了小買賣安定下來了。”
“這麼看,其實這人心地也不算太壞了。”
戚敏學心有戚戚地評價完,許久聽不到回複,擡眼見魏洮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我竟不知,原來你也這樣關注她,甚至還派人盯着。”
“咳咳、”
戚敏學一口茶嗆了出來,頗為狼狽。
他觑了眼魏洮肅冷的眼神,不服氣道:“怎麼,要不是我提前查過,你想問還得花時間等呢。”
戚敏學頓了頓,又問他:“你是不是被特許放了長假?”
“怎麼?”
“沒怎麼,”戚敏學笑了笑,“隻是你弟弟與這位約好明日要去馬場約會,怎麼樣,你去不去?”
“正好淮莘那丫頭整日吵着鬧着要見你,不如大家一塊去玩玩?”
姜沅?
魏洮敲了敲桌面上烏蔓的資料,眼眸輕垂,思量了一會。
“可以。”
“還有一件事,你也幫我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