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滄浪醒來的三年裡,封璘第一次與他言及朝堂大勢。他無視了兖王直呼聖人名諱的不恭敬,心頭思忖。
“這麼說來,你此行查辦貪污隻是個噱頭,真正的用意是為金瓯之策一探前路?”
封璘沒有作答,他不厭其煩地将那白皙纖韌的十指一根根攏起,絲帕穿插抽離,都是言不盡的憐愛意味。
滄浪就在這樣的動作裡,生出股奇異的燥熱。
他隻好強忍着:“便是要除清障礙,辦法亦有很多種......”
“一把火燒了卻最是直接,也最幹脆。”封璘把“喪心病狂”四個字刻在了腦門上,“大道至簡,是先生教我的第一個道理。”
滄浪心中惱恨,但不得不承認這小畜生說的,确有幾分道理。
胸口燥熱更甚,更有丁點微麻的癢意絲絲縷縷地滲漏出來,像蟻蟲噬咬,引起的卻是另一種難耐。
封璘對眼前的異樣視而不見,“說起來,利用胡椒蘇木折奉引發衆怒,也是先生的功勞。否則本王倒真愁得緊,得用個什麼法子,才能将那些潛藏暗處的鼠輩齊聚一窩呢?”
滄浪猶自陷在淆亂裡,無暇細思此言是感謝是譏諷。
一方羅帕擦不完三五星點漿汁,執帕之人存了作亂的心思,不疾不徐地俯下臉,将沾着汁液的手指緩緩送入唇間。
手指都教溫熱包裹着,濕軟從指腹蜻蜓點水般地一掠而過,轉而滑進細窄處,或厮磨或吮咬,滄浪脊柱帶顫,不由自主地朝後軟倒。
當然,他沒有倒在任何一處。
封璘托住了他。
“先生,”封璘的氣息貼得更近,“蠱毒發作了呢。”
世間情蠱,以養蠱之人的心血灌之,三五日成形,堪與宿主靈肉相交,攝魂奪魄,役其神識,使愛之一字于迷亂中滋長,離斷則死。
可滄浪清晰地知道,此刻自己心中并無迷戀的感覺,唇舌交錯中雜糅着的是怨與恨。然而那憎恨愈濃,身體流淌出的渴求反倒愈加強烈。
他不由自主地向封璘傾過去,薄衫廓出的窄腰盡皆攏于那雙撷镖的手。這該死的蠱蟲,把他也變成收放不由己的百尺烽,上得雲巅伏得谷底,到最後還是穩穩拿捏在一人掌中。
滄浪力竭,淚與嗓子一并幹了,軟綿綿,濕黏黏地趴在那人光裎的胸膛,手卻向床頭小案悄然伸去。
“這不是情蠱,這是什麼?”
封璘翻身将人反壓,視線半刻不離。有一場延宕不安的靜谧,他眼睫扇動幾下,道:“先生聰慧,這的确不是一般的情蠱。尋常蠱蟲以宿主精血為食,日久亂人神智,我怎麼舍得叫先生受那樣的苦。”
破橙的并刀未及收走,滄浪拼盡全力攥牢在手中,猝然抵住封璘後心。
“給我解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