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長得實在是太符合她的審美,精緻帥氣而不失英氣陽光,就連那金角也散發着令人想要觸碰的魔力。
慕姚隻是有些微微出神,沒注意就被腳底下的人一個拱起頂翻。
攻守瞬間異勢,成年男人的體重瞬間壓在她的身上,一張大口也襲向她的脖頸。
她被掀翻在地,一直遮住容貌的鬥笠也掉落在地,露出少女半邊緊張發白的面容。
千鈞一發之際,慕姚隻得閉緊眼睛,調動靈力在脆弱的脖頸處做防護,但意想之中的鑽心之痛并未傳來。
“姐姐!”旁邊珠子仿佛見到救星,大喊着。
慕姚睜開眼睛,茫然地摸了摸脖頸,傷口不深但流血了,除了一陣刺痛還伴随着難以言喻的酥麻傳來。
壓在她身上的金發少年張着嘴,尖尖虎牙和嘴唇被她的血染得嫣紅,臉頰瞬間紅透,頭頂直往上冒蒸汽,支支吾吾道:“女、女、女的,還是人類……”
慕姚捂着脖子盯了他一會,愈發确認他應該就是那夜救下她的金發少年,再看他額頭上的角,和那夜隐約瞥見的五爪和金鱗。
他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龍?
于是慕姚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這位壯士,倘若你不殺我的話,還要坐在我的腰上多久?”
金發少年‘啊’了一聲,仿若如夢初醒,慌張地滾落下來,尖尖耳朵彌上粉霧,渾身抖了抖試圖将縛仙索松開卻無濟于事,隻能放棄。
瞥見旁邊抽抽噎噎的珠子,他又沒好氣地嘟囔着:“哼!救人沒好報,你們人類可惡透了,早知道不救了!”
“你是龍?”慕姚抹了一把下巴,将礁石上哭得睡着的珠子抱在懷裡,但珠子下半身硬得如石像一般,讓她皺起眉頭。
金發少年洋洋得意打了個響息:“沒錯,我乃大名鼎鼎的東海大太子,浪裡金龍,敖甲是也!怕了吧?還不趕緊給我松開?”
慕姚奇怪地看他一眼,看他人高馬大的肉.體倒是青春洋溢,難不成腦子還未成年?
慕姚決定詐他一詐,佯裝嚴肅:“少騙人,你明明就是海妖,不然為何将幼童擄走,還施加妖法,以其為食?!”
敖甲嗤笑一聲:“誰愛吃人啊!這孩子的腿也不是我弄得,是我救了她好不好?”
慕姚:“果真?那我該謝謝你咯?隻是不知珠子這症狀該如何解決?”
金發少年嘿嘿笑着:“簡單!石化之症乃是海夜叉的秘技,我隻需抓隻海夜叉來,用他的鼻涕就能制作解藥了。”
慕姚再次為他的單純傾倒,這孩子真的完全沒有一點防備,有問必答啊,慕姚都不好意思繼續套話了,但似乎又找到與金龍的相處之道。
保險起見,她輕輕點了下手指,縛仙索瞬間松開,化作細小藤蔓纏繞在少年修長的手腕上,亦可控制他。
做完這一切,慕姚又眯起笑眼,真誠誇贊道:“真不愧是大太子殿下,不僅玉樹臨風英俊潇灑,還高明大義不與我計較,多虧這孩子三生有幸能遇上您,才能保全性命,隻是要多久才能抓到海夜叉呢?”
被一通彩虹屁誇得飄飄欲仙的金發少年笑嘻嘻地摸着頭,被束縛捆綁的怒火蕩然無存,就連手腕上留存的藤蔓也十分順眼。
他壯氣凜然地拍拍胸脯,将一枚海螺丢給她:“三日内必定完事,你可用這個傳呼我。”
這是一枚透着七彩炫光的海螺,小巧美觀,觸手瑩潤,慕姚剛準備擡手感謝,卻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金發少年瞬移過來扶着她的腰,長生束發散落在她的臉頰,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其他地方,臉頰紅紅:“龍族牙齒有毒,就算你有點靈力也抵擋不住,所以忍忍,我給你解毒……”
慕姚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熬甲,就算大腦褶皺缺失,但是有硬實力傍身就無所畏懼啊!
慕姚等着他給她解毒,卻見他低頭,脖頸間溫熱觸感傳來,柔軟舌面一下又一下舔過脖頸。
慕姚瞳孔震顫,好好的怎麼忽然舔起來了,這是誤入成人片場了嗎?!
下一瞬,敖甲飛速放開她,黑袍上天落身,轉身準備逃跑,卻又駐足片刻,他刮刮臉頰:“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啊?”
少女迷茫地擡起頭,疼痛和眩暈确實不見了,聽見這個問題有些好笑,于是對他笑了笑:“我嗎?我叫慕姚。”
她的面龐白皙勝雪,仿若凝脂美玉,漆黑圓瞳清澈明亮,恰似一泓清泉,那是與妖族完全不一樣的氣韻,清新溫和,仿若春日暖陽,又似山間晨霧。
敖甲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慕姚弄不懂小金龍的心思,對于這個世界有了新認知更加雀躍,也十分疑惑為何他舔舔她的傷口她就不疼不暈了。
那是在很久之後她才明白,龍有百寶,利齒有毒可做武器,但龍性又銀,涎液可舒緩麻痹神經,甚至能帶來無上極樂。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天色漸暗,再待在海邊野外将會很危險,她準備抱着珠子回去。
風吹雲動,将遠方細細碎碎的竊竊私語送到她被強化過的五感耳目中來,仿佛又是幻覺。
“可恨的東海龍族!簡直是蠢貨!”
“敖甲小兒!膽敢奪大人的口腹之糧!”
“莫急,我嗅到更美味的氣味了。”
慕姚警惕地轉過身去,卻又一無所獲,于是她抱起哭睡着的珠子,往人類聚集的燈火萬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