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冼妬警告:“不許被我發現跟你上家有聯系,知道嗎?”
飛仙引陡然一松,從墨玉身上流回到冼妬肩上。
墨玉狂點頭:“放心吧大人!隻要有您罩着我我一定不會背叛!我真的隻是一個被莫名其妙抓來幹黑活的倒黴妖怪啊!”
……冼妬當然知道。
要不是看出他身上沒有血氣孽障,早一槍攮死,還跟他啰嗦。
一抹複雜金色蓮印出現在墨玉手背,金閃後便隐入,皮膚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痕迹。
墨玉摸了摸手背,看起來竟然有些高興。
“……行吧。”
冼妬沉默片刻,感覺有點後悔,
“……離開寒冰魄之後你真的不傻吧?”
“我可是在皇陵下修煉百年的蛇妖,真的隻是被影響了才這樣……”
墨玉艱難解釋道:“将軍府都冷半個月了,我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哦,”冼妬冷漠臉,扯了扯嘴角,道:“果然是京城來的。”
說完這句話,墨玉目光驚恐。
就在他擔心冼妬會不會逼迫他交代來龍去脈時,冼妬卻忽然轉身離開。
“……诶?”
墨玉讪讪地扶着門框,望着冼妬潇灑離去的背影,弱弱道:
“老大,我怎麼辦呢?”
“明天去拜見母親,她喜歡你就留在将軍府陪她練槍澆花,不喜歡就跟我外出降妖。你随便挑地方睡吧,哈欠——”
冼妬打了個哈欠,懶懶道:
“……反正今晚将軍府除了我們兩個沒有别人。”
“……”
好恐怖!
墨玉對自己說的。
——
回到房間,冼妬倒頭就睡。
也不擔心墨玉會對自己不利,畢竟已經定下契約,隻要他不想找死,明天太陽升起來院子裡應該不會少人。
第二天一早
冼夫人驚訝地望向面前突然多出來的護衛。
她有些遲疑,先是打量幾眼墨玉清秀的面孔,轉向冼妬,顫抖問道:
“……什麼叫‘是孩兒孝敬母親的’?”
聞言,正捏着寒冰魄不知道琢磨什麼的冼妬擡頭,在冼夫人懷疑的目光下堅定道:
“對。”
不知為何自十歲起,冼妬生長速度便十分緩慢,如今看身形,還隻是個十歲孩童模樣。
所以當冼夫人的目光移向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孩子時,她竟問不出口。
冼塵:“……”
她嘴唇顫抖,陷入思考。
“夫人……”
墨玉悄悄擡頭看了冼夫人一眼。
兩隻手搭在身前,一副低眉順眼小媳婦模樣。
許是長年不見天日,他皮膚冷白細膩,面容陰柔,面對冼夫人時,甚至透着一股腼腆。
“诶……這?”
冼夫人目光飄忽,舉棋不定。
不太好吧……
而墨玉則目光殷切地望着冼夫人。
開玩笑,放着這麼美麗溫柔的冼夫人不伺候,跟殺神到外面到處降妖除魔嗎???
拜托,這對妖來說,真的很恐怖!
光是跟在冼妬身後,他都要被她身上的殺氣吓暈過去。
所以……
“夫人……”
墨玉可憐巴巴地叫道。
“……”
冼妬看了他一眼,有些無語。
她對冼夫人解釋道:
“這幾日将軍府的怪狀就是他引起的,他叫墨玉,不知受何人指使要對将軍府不利,背後之人大概率來自京城,許是京城中有人嫉恨姐姐得勢。現在被孩兒收服,想着當看家護院也成,若母親不願看到他,孩兒帶走充軍。”
皇城中有真龍之氣庇護,想必是背後之人不能對楚嫖下手,才想到陷害将軍府。
冼妬暗暗思索道。
完了。
墨玉搓了搓手。
冼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不願意要他,他就隻能跟老大出去殺妖,殺得鮮血飛濺,殺得頭腦昏昏,殺得手抖腳軟,殺到興起,說不定連自己都順手剁了……
而那邊,冼夫人聽了冼妬的解釋,卻松了一口氣。
“妖啊……妖好啊,吓死娘了,娘還以為……”
冼夫人突然住口,掩飾性地擡起手帕遮了遮唇角。
“咳咳,總之,那就留下吧。”
墨玉驚喜:“多謝夫人!”
“诶诶!”冼夫人點點頭,面容慈愛。
冼妬:“……”
“媽媽,你剛才想說什麼?”
“啊……”
冼塵目移,打了個哈哈:“沒有啊……什麼都沒有啊。”
差點以為是強搶民男,還好,沒發展到這個份上。
“……哦。”
冼妬郁悶地轉身離開。
身後,冼妬走後
冼夫人笑眯眯地看向墨玉。
把墨玉打量得渾身發麻,顫抖道:
“……夫人?”
冼夫人有點稀奇地挑眉:“我還沒見過你這麼害羞的妖,還是京城口音,第一次出門?”
“是,是的!”墨玉緊張地差點咬到舌頭,“多謝夫人收留!”
“嗨,”冼夫人擺了擺手,道:“走,去校場玩玩!”
“是,夫人!”
墨玉亦步亦趨地跟在冼夫人身後離開。
且不說好不容易抽空到校場找夫人的楚忠良見到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小白臉跟自己夫人在演武台上,二人你來我往,紅纓槍影紛飛的場景有多氣惱。
這邊,得了寒冰魄的冼妬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于是她來到海邊,摸出那片閃閃發光的銀鱗,摩挲片刻。
雲海風平浪靜,就在冼妬以為這次沒有回應時,海上突然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