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兩眼放光地盯着她，就在程瑆使用異能時，她就睜開了眼。

事到如今雙方都沒有隐瞞的必要了。

“你很好奇？”王曼笑容邪魅側坐在花苞上，手上把玩着新長出的花蕊，“親愛的，博士等你很久了，乖乖和我回去吧。”

她甩開手上的花蕊，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張開雙手，眼神溫柔缱绻。

身後的巨大花苞中央鼓起一個飽滿的弧度，宛若懷胎十月的産婦，啪的一聲，囊袋漲破，粉紫色的花粉形成一雙纖長的手朝程瑆抓來。

“乖孩子，睡吧，睡着了就不會感覺到痛苦。”

程瑆沒辦法逃，異能自剛才就一直處于失控狀态，濃郁的綠色光球包裹住裡面縮成一小團的珊珊，身後林小葵依舊昏迷未醒。

程瑆立在原地，粉紫色大手指尖邊緣已經觸碰到她被風揚起的發絲，蒼青色眼眸冷靜地看着，直到上空的手即将抓攏，左手扣動扳機——

砰！

子彈穿過濃霧正中眉心，王曼站在花蕊中央，臉上柔和的微笑僵在臉上。

能源液帶動的風揚起烈火，借着污染孢子将那雙手燒成灰燼。

“是我小瞧你了，親愛的，你總給我帶來驚喜。”王曼摸了摸眉心的傷疤，笑聲逐漸病态。

程瑆垂眸遮蓋住眼底的神色，她知道王曼不會被輕易擊殺，或者說污染體在擊穿污染晶核前都不會死亡，所謂身軀不過是她們操縱的畸變體。

可她看不見王曼的污染晶核。

程瑆不動聲色地握緊手上的槍，腦中迅速尋找破局的方法。

“花花？”珊珊吸收完光球，望着王曼的方向眨眼。

程瑆偏頭看她。

珊珊智商相當于3歲幼童，對很多事都懵懵懂懂的，完全憑借直覺做事。

直覺有好有壞飄忽不定，程瑆想，萬一這次能超常發揮發現什麼呢。

珊珊不懂程瑆心裡對她的期待，隻是打量了眼王曼腳下的巨型花苞，又認真地看了看小觸手上新開的小紫花。

“珊珊的漂亮！”語氣頗為自豪。

王曼态度沒有知道程瑆是異能者時那麼興奮，但依舊震驚：“實驗體03，你不是死了嗎？”

珊珊沒聽懂前面的稱呼，但聽清了後面那句。

在她的世界裡任何東西死了都會變得很難看，對方說她死了和罵她醜沒有區别，因此十分生氣：“你才死了，又醜又臭的壞花！”

迷疊花自然不臭，但花粉一旦濃郁香氣沖鼻自然就不那麼好聞。

珊珊憤怒地跳下去，落地時瞬間漲大，雖比不上程瑆第一次見她那般兇猛，但周身的紅霧努力膨脹後也勉強能和對面持平。

“珊珊要吃掉你！”

程瑆扶起林小葵，眼底閃過無奈：“珊珊，不可以亂吃東西，會變得不漂亮。”

珊珊性格固執，非常堅持自己的邏輯，程瑆在發現她格外愛漂亮後隻要一說會變得不漂亮，珊珊就會乖乖聽話，這次也不例外。

珊珊立刻掏出小鏡子，觸手卷着上上下下照，肯定道：“珊珊，漂亮！”

程瑆看了眼珊珊頗為兇悍的身軀，昧着良心沒有打擊自家孩子的自信心，

王曼翻了個白眼不願理她，直起身軀右手一揮，藤蔓上尖銳的花刺密密麻麻豎起。

林小葵還在昏迷當中，程瑆不敢放她一人，隻能守在她面前，剩下的異能不足以支撐她形成保護罩，想了想将異能覆在槍上，複制出一把同樣的槍支。

雙手持槍，這一刻她才真正抓住腦中那抹轉瞬即逝的熟悉感。

氣氛劍拔弩張之時，身後變故橫生，霧氣自王曼身後的穴口滲出，若有似無包裹住衆人。

程瑆隔着防護手套都能感覺到它帶來的涼意，整個人像沁入舒緩的池水中，不自覺放松警惕，然而下一秒更加警惕起來。

這霧氣不是清澈透明的，帶着珍珠母貝般的光澤，一息之間就灌滿了視野。

視野變得模糊，周遭變得無比安靜，連風聲都消失了。

程瑆擡起手試了試，視線自小臂被霧氣截斷，手掌仿佛陷進另一個虛無空間。

“珊珊？”

她靜下心，能感受到珊珊在附近但感應不到具體位置，她們似乎離的很遠似乎又很近。

“瑆瑆！”珊珊的語氣很興奮，“我看見一個漂亮姐姐，喜歡，珊珊要送姐姐花花！”

“珊珊，别亂跑！”這次程瑆明顯感覺到一層阻塞，她等了一會，果然沒再聽見珊珊的回應。

再轉頭，身後躺着的林小葵也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