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是你父親,我幫他你會開心,我……我不知道你……”
池湛語無倫次,邏輯混亂的話語無措極了。
“他不是我的父親!如果可以!我甯願自己從未姓柏!!柏家的一切都令我惡心至極!如果你幫他們……”
“如果你幫他們,就是要與我為敵……我就會…”
柏青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說了一個比較委婉的用詞:“我就會不喜歡你了。”
池湛腦袋空白了兩秒,霍然擡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射向柏青,随即才意識到被他忽略掉的事實,身體被什麼壓垮了似的,他腳步不穩踉跄着倒退了兩步。
他不願意接受結果,不願意才得到就要失去。
可池湛隻能無力地搖頭。
“不、不可以!不要!!!不要不喜歡我!!”池湛聲音不穩,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狼狽至極的模樣仿佛柏青對他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柏青頹廢地坐到床邊,垂頭不語,手掌虎口煩躁地撐額頭,臉藏在巴掌後面神色晦暗不明,發絲淩亂失意至極,腳上的拖鞋有一隻不知所蹤。
“對不起,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寶寶……我真的知道錯了……”
池湛看見柏青動了動嘴唇,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像是對他已經無話可說。
“别、别這樣對我……我該怎麼做?求你了好不好,你教教我啊!我要對你好,我想對你好!”池湛往前急急走了兩步,面上已經有點魔怔的趨勢。
“那你就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做就是最好的,因為你做什麼都沒有用!沒有用你知道嗎!”
柏青的聲音又遠又虛無缥缈,池湛看着他冷酷無情的臉讷讷重複道:“什麼……都不要做?沒有…用?”
池湛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五指撕扯頭發,嘴裡不斷重複呢喃。
“又做錯了……又做錯了……怎麼會這樣,怎麼辦?怎麼辦?”
可他仍時刻留意柏青,柏青從床邊起身向他走來,池湛還沒來得及驚喜,餘光瞥到地毯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折射出冰冷的亮光。
池湛瞳孔一縮,身體比意識更快反應過來,他顧不上考慮柏青此刻抗拒他靠近的姿态,像顆子彈般陡然沖過去把柏青抱離地面。
把柏青穩穩當當抱起,放置在床邊,又四下搜尋,沒找到丢失的另一隻拖鞋,忍不住勃然大怒:“不是說了不能放進來嗎!!”
柏青被他滿含戾氣的聲音吼得一愣,池湛才意識到他誤會了,立馬又變成可憐小狗:“寶寶,不是在說你,你别誤會。”
柏青愣愣地點點頭。
池湛又紅着眼蹲在他身前,歪着腦袋将臉慢慢貼在柏青的膝蓋上,眷戀又不安。
柏青垂下眸,沒有制止他的動作。
反而是伸出手指擡起池湛的下巴,細細端詳了他片刻。
入目是池湛哭得發紅的眼尾和鼻頭,眼睫沾濕,一雙眸子仿佛被水洗過,水光瑩潤,此刻裡面呆呆地映出一個小小的柏青輪廓。
柏青突然俯下身吻了上去,柔軟的唇瓣被重重碾壓,與平時小打小鬧的蜻蜓點水不同,這是一個真正的吻。
池湛被現在的狀況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分鐘前還在吵架,一分鐘後就已經親得難分難舍,他原本垂在地上的手指蓦地收緊了。
柏青的姿勢也已經從坐在床邊,不知何時慢慢地滑了下來,池湛雖萬分驚訝,整個人陷在巨大的幸福中,卻還是下意識接住了他的下落。
池湛往後盤腿席地而坐,用長腿圍出一個獨屬于兩個人的地盤,柏青就這麼跪坐在中間,捧住池湛耳後的皮膚,低頭吻得投入。
池湛也被他帶得情動,仰頭克制地承接柏青的柔軟,心裡舒服得冒粉紅泡泡,手不知何時已經掌住了柏青的窄腰,慢慢開始揉着。
完全忘記了剛才幾乎令他陷入癫狂的痛苦。
許久,柏青氣喘籲籲地分開兩人的唇瓣,往後微微拉開距離,池湛下意識要去追,被柏青預知在先地伸出食指抵住額頭,阻止他的靠近。
被突然抽離的男人有些委屈,像是在口欲期被強行戒斷的小狗,池湛茫然若失地眨了眨水汽未消的淚眼。
“還、還要親……”池湛眼神炙熱鎖定目标,有些黏黏糊糊地湊近距離,柏青卻不再給他吻,隻是把下巴擱置在池湛的右肩上,與他交頸相擁在一起。
柏青低聲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沒關系的,對不起,我知道你隻是想要為我好,我不應該這樣,沒關系的,我原諒你了好不好。”
池湛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他不知道為什麼柏青要道歉,這整件事明明就是他的錯,柏青一點錯都沒有。
池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輕易獲得了柏青的原諒,像是在做夢一樣。
兩人胸口的皮膚緊緊貼着,每說一句話,胸腔引起的劇烈震顫會同時傳遞給兩人,讓他們有種心跳頻率都共享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