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生廉沒想到他會反擊,捂着斷掉的鼻子踉跄後退兩步,不可置信:“你……你反了你!竟敢打老子!”
幾個股東都是上了年紀的酒囊飯袋,啤酒肚大得跟懷了孕似的,也不敢上前和正值年輕力壯的柏青硬剛,隻紛紛後退扶住身形不穩的柏生廉,忌憚又憤怒地瞪着柏青。
“打的就是你!”柏青無所謂道:“柏華山現在落得那副德行,你們還敢來找我麻煩?”
原來仗勢欺人就是這種感覺啊……
柏青還是第一次,他說完就後悔了,後悔自己沒早點過上這種好日子!
他總算知道池湛說的錢權勢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是什麼意思了,仗自家男友的勢真的爽翻天了。
柏青這話一出,對面果然沉默了,隻有柏生廉氣不過,自覺當着衆人傷了當老子的自尊,指着柏青的鼻子罵道:“畜生!他可是你弟弟!”
柏青冷笑一聲,被柏生廉一句弟弟,惡心到無語沉默。
柏生廉一看柏青沒話說,以為他心虛了,當即嚣張擡起下巴,自顧自睨着眼看柏青:“阿華的事果然是池…你們做的!”
柏青下意識反駁道:“我可沒說!你有證據嗎?
知道歸知道,在外人面前柏青定是要維護池湛的,不能讓他落了他人口舌。
又見柏生廉明明對池湛的所作所為心存不滿,卻連直呼池湛全名都做不到的窩囊樣,柏青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面上惡狠狠威脅道:“小心我讓池湛告你們诽謗!”
柏生廉一聽他要和池湛告自己的狀,眼裡登時閃過一絲畏懼,眼珠子轱辘一轉,語氣變得和緩:“你們畢竟是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說到底你也是柏家的一份子,這樣吧,我聽阿華說你和斯諾那位關系不錯,柏青,隻要你讓那位放過柏家,然後讓他把城東那塊地給我們,我就不追究責任了。”
柏青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不可能!”
柏生廉一聽他油鹽不進,氣得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你——”
柏青掏掏耳朵。
“你什麼你?識相點趕緊滾!知道我現在要去幹什麼嗎?”
他壓低身體,氣勢逼人,垂眸冷冷不屑道:“我現在正要去見池湛,把我惹急了,天涼了,柏家該破産了。”
說完這句裝逼的話,柏青内心裡的小人爽得直接上天。
這也太爽了!!!
他早就想試試說這句台詞了!
柏生廉還想再嚷嚷幾句,被身邊幾個大股東制止了。
他們不得不認真對待柏青的話,因為他們就是突然得到消息,斯諾那位今晚會出沒在這裡,才會一起趕過來,想要見池湛一面。
看上去這位柏家大少爺和池湛關心匪淺,他們得從長計議,可不能在這裡把關系搞僵。
幾個人連拉帶拽把柏生廉帶走了。
人一走,柏青随即轉身,腳步輕盈地離開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也沒影響他的好心情。
什麼嘛,幾天前還跟他放狠話,說什麼“你别後悔”,現在兩人冷戰期間還不是給他出頭了。
柏青直覺柏華山的事一定是池湛做的,他想得理所當然,教訓柏華山是為了給他出頭,那打壓航行自然也是為了他好,看來池湛應該是已經知道他和柏家的那點事兒,不會再懷疑他了。
想不到自家男友嘴硬心軟,背地裡為他做了那麼多事。
那天池湛離開的背影仿佛浮現在眼前,柏青心裡更是後悔那天沒能阻止池湛離開,越想越覺得池湛實在可憐。
柏生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想必還會卷土重來,隻是沒想到原來自家男友這麼好用,隻是唬一唬,他們就被鎮住了,背靠大樹好乘涼也是被柏青體會到了。
柏青腳步不停,此刻他頗有些小人得志的心态,嘴角忍不住勾起。
嘶——
一不小心扯到臉上的神經,白皙的臉上巴掌印格外清晰,經過這麼一會兒的時間的發酵,不僅沒有消退,反而越發腫脹明顯。
柏青疼得呲牙咧嘴,越想越氣。
告狀!
他要告狀!
他勢必要告狀!
告得柏生廉傾家蕩産,最好明天航行就倒閉。
他進了酒吧,推開包廂門,包廂裡站着坐着很多人,柏青一個都不認識,可他一推開包廂門,四周的視線便自動集中在他身上。
柏青人還沒進去,環視一圈,順利找到坐在角落裡端着酒杯的男人。
他本來想中氣十足地告狀,可沒想一看到幾天不見的池湛,他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體面了,心裡的思念和剛才被打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扯着嗓子也變了味道,無端流露出幾分委屈。
“池湛,有人打我!”
這話一出,柏青也後知後覺後悔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包廂裡剛才還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對于柏青來說,無異于當衆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