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華山閉上眼享受似的吞雲吐霧,不一會兒包廂裡便變得烏煙瘴氣。
柏青不着痕迹地皺了下眉。
柏華山食指抖落煙灰,擡眼輕蔑道:“人啊,還是要有自知之明,你說是吧?”
“不要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柏華山剜了低頭沉默不語的柏青一眼:“更不要霸着不屬于自己的位置,就跟你那個短命鬼媽一樣!”
“要是我啊,早就識相點讓位了,說不定你那個短命鬼媽就是因為太不要臉才會——”
話還沒說完,誰也沒想到始終表現得唯唯諾諾的青年會突然暴起,柏青蓦地抄起桌上的煙灰缸,趁所有人始料未及,對準柏華山的額頭猛砸。
一時間,哀嚎驚懼尖叫震天動地,一片混亂。
等狗腿們反應過來,七手八腳上前拉開憤怒的青年時,鮮血順着柏華山的額頭蜿蜒流下。
柏華山胸口劇烈起伏,又驚又懼,大叫着讓人摁住柏青。
柏青漲紅了臉,額頭青筋爆起,眼裡浮動殺意,對着混混們跟瘋了似的揮拳扭打,出手又快又狠。
他抄起桌上的酒瓶子一砸,酒瓶應聲四分五裂,柏青把尖銳那頭對着衆人威懾,一時之間,這些混混們被他這股不要命的勁震懾到,一個一個面面相觑,竟無人敢靠近。
柏華山氣急敗壞:“都幹什麼吃的!快摁住這個賤種!今天誰摁住他我給誰十萬!”
重金之下,必有不要命的惡徒,小混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一個個不要命地撲了上來。
柏青奮力抵抗但還是雙拳難敵四手,最終被人偷襲成功,一棍子敲在了肚子上,他氣喘籲籲被摁在地上時,仍猩紅着眼瞪柏華山。
柏華山眼見柏青被控制住,一手按着流血的額頭,大步流星走過來,憤怒地揪起柏青的頭發,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他媽的賤種!竟敢打老子!”
說着又狠狠打了柏青一巴掌,白皙的臉頰立即肉眼可見印上了鮮紅的巴掌印。
柏華山還在不停咒罵,用詞極其不堪入耳,柏青卻已經聽不太清了,臉上火辣辣的疼和持續耳鳴令他無暇分心。
他覺得自己的左臉肯定腫起來了。
要是被池湛知道自己在打架,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不得不說,柏青在這時候還能神遊天外,無疑惹惱了在瘋狂唱獨角戲的人。
柏華山惡狠狠揪起柏青的頭發。
柏青暗暗苦中作樂,腹诽自己的頭發今天真是多災多難,嘴角卻吟着一絲譏笑,絲毫不懼地對上柏華山的眼睛。
柏華山獰笑,一字一句道:“你個婊子生的賤種!”
柏青心裡好笑,人越在乎什麼,就越會刻意去強調什麼,從進門到現在,柏華山不知罵了自己多少句賤種,這麼迫不及待給他按上賤種的身份。
其實真正上不了台面的是他自己。
看來他還真是對自己見不得光的出生耿耿于懷啊。
柏青視線落在臉色扭曲的柏華山,忽而笑了,殷紅的唇翕動,聲音又輕又慢,莫名帶着一股不由分說的笃定。
“你他媽才是賤種。”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令柏華山變了臉色。
柏青說完自顧自加深唇邊的笑意,滿意地盯着面前暴跳如雷的人。
柏華山猛地站起身,背着手在柏青面前來回踱步,面上猙獰。
他恨不得将柏青碎屍萬段,又覺得這麼對柏青實在太便宜他了!
柏華山狠狠對着柏青的肚子踢了幾腳,踢完陰狠睨着面色痛苦的柏青,卻還是不解氣。
他必須想出一個更好的、更合理的,能讓柏青生不如死,身敗名裂的法子,毀掉他最在乎的東西。
柏華山眸中的陰毒瘋狂翻湧。
倏地,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珠子緩慢地轉動了一下,淬了毒的視線移到柏青臉上。
哈!哈!
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法子。
一個絕對會讓柏青永遠無法翻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