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在收拾東西,很快就好啦,抱歉抱歉稍微晚了點忘記跟你說了。”我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發現沉浸式操練(欺負)男子高中生的時間實在過的飛快,我自覺才剛剛熱好身,原本一個個像驕傲大鵝一樣挺着胸脯排隊上來接球的部員們已經坐的坐、躺的躺,時針已經指在七的邊緣。
說好的晚飯……有發展成夜宵的趨勢?
“風紀……委員長先生?”原本在和同學聊天的翔太震驚得瞪大眼睛,表情之震撼大概有我發現夏油傑的眼睛大小一下子睜到和五條悟媲美程度的樣子(真可惜啊學長他做不到這一點)。
“咳,好像真的有點像……”
“不會吧,影山原來被當成代餐了嗎!”
“等等,别這麼快下結論,他們是什麼關系還不知道呢!”
我一手一個排球往收納箱裡放,旁邊的老師和助理小姐也在幫忙,唯一讓我頗有微詞的大概是頭發被汗水浸濕糊在臉上的粘膩感覺,不管運動多少次都沒法習慣啊——
幹燥柔軟的手帕蜻蜓點水地在額角拂過,蜿蜒如蛇的發絲也被輕輕撩起歸到耳後,接着在我訝然的目光中,雲雀溫聲說了句“别動”,潤濕的鬓角也被手帕一一照拂到,手法比化妝店的櫃員小姐還要專業,還幫我省下了點腮紅的功夫。
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是一副多傻的樣子,緊繃着面部表情,眼睛瞪的炯炯有神,柔軟指腹拂過眼角的時候差點因為眼睛發酸沁出幾滴生理鹽水。
……好在是憋住了,沒丢人啊。
鼻梁上傳來了被修長手指刮過的錯覺,我回過神來已經放下排球牽住了雲雀的手,看起來不比放學牽着家長回家的小學生成熟多少。
我:“……!!!”
有那麼一瞬間我思考過自己為什麼這麼依賴雲雀,下一秒還沒做出放手的動作手就被男人寬大的手掌完全包住,還轉了個身把這副手拉手的幼稚姿勢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咳,這麼一想,雖然是有點丢人,但是當面甩手走開雲雀恭彌更丢人啊!這次給他個台階下也很正常吧。
說服自己的一套流程輕松完畢,我像傻在原地的親弟弟招了招手:“走了,翔太,爸媽還等着我們回家吃飯呢。”
“打擾了。”雲雀向教練和老師優雅颔首。
可惡,為什麼一副超專業家長的姿态!明明我才是正牌家長诶!
這種震驚與不服氣混合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我和翔太都坐進車的後座為止。
為了緩和過分跌宕起伏的心情,我有一搭沒一搭地逗着弟弟,就是不擡頭和雲雀有任何眼神交流。
“别玩手機了!這可是你許久不見的親愛的姐姐诶!不多分一點注意力給我嗎?”
“咳……知道啦!那個,雲雀先生,能把我們送到這個小區嗎?”
“好。”
透過車窗的反光還是能看到……算了幹脆背過身子!目光集中一點放在歐豆豆身上就不會分心了!
“小翔,你怎麼突然戴眼鏡了,近視了嗎?”
“唔?沒有近視……”
“沒近視就别帶着眼鏡啦,看起來呆呆的——收繳,除非……你追的女孩子喜歡那種文弱一點的類型所以想用來增加氣質?”
“都說沒有啦!”
再逗下去弟弟可能會炸毛,我讪讪地把眼鏡還給他。
摘下眼鏡的男孩抿抿唇,沒有立刻帶回去,而是好好放進眼鏡盒裡,雙手握拳放在腿上,那雙繼承自母親、和我幾乎如出一轍的碧色眼眸罕見地變得銳利起來:“姐姐,你和……雲雀先生是在談戀愛嗎?”
一擊必殺!
我提起來的一口氣瞬間卡在嗓子裡,是也不是否也不是,還是握着方向盤的雲雀及時替我解圍:“不算。”
汽車适時地停下,在我坐在真皮座椅上手足無措的時候向着我那一側的車門被打開——話說雲雀這家夥什麼時候繞到外面去的?!
黑發青年探進半個身子,在我腰間的卡扣處輕輕一按,安全帶乖巧地崩開,和我一下子完全崩掉的理智一起下線。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神色緊張的窩在狹小空間内的少年,漫不經心地再次牽起我的手下車,另一隻手在我頭頂擋了一下防止我撞到車頂:“我和你姐姐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所以不是在談戀愛,不愧是你啊雲雀恭彌!這個邏輯真是棒棒哒!
“咪嗚——”
剛一開門,貓咪就踩着粉紅的小肉墊興緻沖沖地撲來,聲音是又夾又嗲的營業專屬音色,之前我隻有拿着待開罐頭的時候才有這個待遇。
以美貌聞名有着一雙剔透藍眼的大布偶毫不猶豫的忽略我彎下腰伸出的手和從書包裡掏貓條的翔太,把頭一個勁往雲雀恭彌垂下的手上蹭,被撓了一會下巴之後順理成章地躺下來翻出柔軟的肚皮碰瓷初次到來的委員長大人。
我:“……”
翔太:“……”
笑容短暫凝固了一瞬。
媽媽擦着手從廚房出來招呼我們:“流火,小翔,怎麼不帶雲雀君進來?”
我:“哈哈哈沒什麼委員長大人被小動物碰瓷了呢。”
翔太:“是啊是啊話說雲朵果然有點傻傻的吧平時不認人就算了現在直接把姐姐和雲雀先生弄混了呢。”
被污蔑的大布偶:“喵嗷——!”
如果不是雲雀恭彌眼疾手快地把貓抱到一邊,我的褲腳能被撓成流蘇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