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鬧騰的環境他竟然沒有讨厭的感覺——
如果還在清澗寺排球部,那幫人一開口他就想用臭襪子一個一個堵住他們的嘴。
當然了,他自己的襪子不臭,他每天都有洗襪子。
要塞襪子也是塞那群人自己腳上穿着的臭襪子。
……
衆人換好衣服,一起拉拉扯扯往排球館走去。
風間遙的好心情就這樣一直持續了一整個下午,特别是訓練的時候,他小露了一手自己昨晚悄悄加訓的成果,心情就更好了。
“遠網扣殺!我就說嘛小風間不可能隻會一種扣殺的啦!”
“威力好強!”
“帥啊!”
風間遙這會兒站在排球場上,一改剛剛的沉默寡言,整個人像是像是個被點亮的燈泡,腳下的球場就是他的電源,接通線路之後直接變得光芒萬丈、意氣風發!
他豎起左手的一根手指頭,昂着下巴:“其實這是我第一次打遠網直線扣殺。”
——假的,其實他晚上練到淩晨兩點鐘練了兩百三十遍才成功的。
——但誰又知道呢~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聽取“哇”聲一片。
“哇!第一次!”
“風間,你還是用左手扣的!昨天沒注意,你是左撇子嗎?”
“我靠!真的诶,左手都能有這麼大力道?”
風間遙把貼滿創可貼的右手背在身後,伸出左手來展示了一下,笑着說:“不是左撇子,但用左手也很簡單的呀~”
——也是假的,其實是為了右手不截肢,他昨晚用左手練直線扣殺才用了二百多遍才堪堪掌握好球路,如果用右手練習,肯定不用這麼多遍。
——肯定隻需要一百遍!
“這就是傳說中的二刀流?”
“天才!這是真正的天才!”
“天佑我青葉城西!”
随着一聲聲吹捧,風間遙下巴越擡越高,就差和天肩并肩,然後他轉頭,正對上一張臭臉。
是昨天話很多的那家夥。
他就插着兜站在那裡,穿的還是青葉城西的西裝式校服,像是匆忙趕來衣服都沒換的樣子。
這人穿着看上去很正式的白襯衫、白色西裝外套和紅色領帶,看上去倒是比昨天人模人樣了一點,但這人不僅外套扣子沒扣上,裡頭的白襯衫最上面也扣開了三四顆扣子,松松垮垮系着一根領帶,露出最裡面的一件白T,是一種不倫不類、不顧風紀委員死活的散漫穿搭。
如果不是那張臉撐着——
好吧他那張臉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像被十幾輛大卡車軋過一樣怨氣森森,正目露兇光地瞅着他的方向,蜜棕色的瞳孔裡仿佛寫着四個大字——
看你不爽。
“後車轱辘,教練叫你過去。”他冷冰冰地撂下這一句話,然後扭頭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什麼叫後車轱辘?在罵他?
風間遙收起唇邊的笑,悄悄瞪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後跟在他身後走出了排球館。
五分鐘前。
勤勤懇懇做完值日的及川徹剛到排球部就被入畑教練碰到了,教練正好要和他說明天周五和烏野訓練賽的出場名單,就把他拉去了辦公室。
及川徹看完出場名單,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二傳:我,主攻:小岩、風間遙?”
“不是您昨天吧啦吧啦和我說:啊呀站在教練的角度我不會輕易同意他換位置的啦!今天您怎麼就同意了?”
“咳咳,沒那些稀奇古怪的語氣詞。”入畑教練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繼續說:“昨天風間的表現你也看到了,第一次當主攻手就能打出那樣的效果,很令我驚喜!”
他說着拍了拍椅子扶手示意及川徹坐下來他們爺倆好好聊。
“當然了,我也有私心。我想着與其在你兩個中二選一,不如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教練認真道:“今年我們青葉城西高一有金田一和國見英的加入,算是補足了一部分短闆,金田一身材高大攔網實力強,作為副攻很不錯,國見雖然态度消極了一點,但是實力不錯,作為替補位的主攻手也有奇效。
如果風間那孩子不突然轉學,那麼我們現在這個陣容算得上是這三年來最有希望打進全國的陣容。”
說完這些優點,入畑教練歎了一聲,繼續道:“但我們也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我們現在的陣容沒有強力的進攻得分手段,隻是依靠你,我們無法走太遠。”
“但是!風間這孩子從天而降!”說起這個,入畑教練又有點激動,“他昨天的斜線扣殺太漂亮了!如果不是這孩子死倔不知道變通,稍微變一點角度或者技巧,你能不能接中就要另說了!”
“我怎麼接不中!”及川徹哼了一聲,揚聲反駁。
教練沒給他留面子:“要不是你喂了三個慢抛球就為了看清人家的動作,估計比賽早就結束了吧?”
及川徹撇撇嘴,默認了。
“總之,我很期待你們兩個打配合時候的樣子!”入畑教練眼睛亮閃閃,像是來到了中年第二春一般整個人紅光滿面,他握緊拳頭、忙不疊地繼續道:“你沒發現你們兩個有種神奇的氣場嗎?就是那種既排斥又互相吸引的微妙磁場!”
及川徹沉默了一會兒,罕見地沒有反駁教練的“磁場論”,反倒是突然問起:“所以教練您說的單車變摩托就是指我倆組合可以創飛别人的意思?那麼……”
他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努力裝作不是很在乎的樣子,繼續問:“那您說,到底誰是前車轱辘?”
入畑教練:“……?”
入畑教練:“是……你吧。”
但是請問,車轱辘有什麼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