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代理人,當然你們代理人一般是碰不到面的”他帶領着路易斯穿過一間間雜亂的辦公室,裡面是無數與他相同的藍色輝光在文件中穿梭。
“我們算是維持‘阈界’空間秩序的工作人員,平時工作有我們跟你們對接的啦。”
從長長的辦公走廊走到一間有無數座由檔案堆疊的文件山組成的檔案室。
“‘阈界’對手下的代理人待遇都非常不錯,每一個代理人的入職禮物是它親自準備的。”
“它的外表和特性看起來兇,但對我們還是非常好的喲”
那團藍色能量突然停住,披風邊緣卷曲成問号形狀“你在解析我的本體結構?”他轉身甩動的流蘇掃過路易斯手腕。
“嚴格來說,你在我視網膜裡是克萊因瓶嵌套着螺旋的...”他故意停頓看着對方能量核心劇烈閃爍,“...藍色棉花糖。”
引導人的量子輝光突然亮了亮,似乎很喜歡這個說法“在這裡的盡頭,那件禮物可是阈界用你母星的量子重構的。下次見面就是工作的時候了”話音未落,藍色能量體已坍縮成光粒,隻留路易斯一個人面對一扇古樸的大門
推開門的瞬間,路易斯的呼吸凝滞了。
紅絲絨窗簾的絨毛在光線下泛着熟悉的感覺,窗台上的平行劃痕正是與提姆模拟蝙蝠軌迹時留下的。落地窗外翻湧的霧霭中,隐約能看見哥譚市标志性的哥特式尖頂輪廓。
工作台的布局與自己在哥譚大學的分毫不差左側是哥譚大學實驗室同款的分子構造儀,右上角擺着他慣用的反重力支架,泛黃的草稿紙上還留着最後一次推演錨定公式的墨迹,連咖啡漬在紙角暈開的形狀都與記憶重合。
而在工作台正前方,屬于傑森的皮質沙發與提姆的高腳椅,椅腳處的磨損痕迹顯然經過的舊化處理。
冰箱的制冰機正在運作,裡面裝滿了披薩,味道完全複刻了他在舊公寓常點的那家外賣。當指尖觸碰到冷藏室第三層的玻璃盒子時,盒子裡是瑪利亞的蜂蜜小面包和阿爾弗雷德的小甜餅。
路易斯看着腳下踩着的灰色地毯,這種定制感讓後頸的汗毛微微豎立。
他順着記憶中的動作坐下,落地窗的玻璃映出自己略顯蒼白的臉,他比當年來說變強壯了,同樣也變的陌生了。
在這的第一晚他是倚靠着落地窗度過的。
那些被完美複刻的舊物,那些精确的生活習慣,都是阈界從他的時間線截取的量子切片。
……
路易斯第一次見到阈界本體在三天後。混沌霧霭中的巨大的黑色能量體正從霧中浮現,邊緣處閃爍着與引導人相差無幾的藍色輝光。
他靴底陷入柔軟的能量膜,像是踩在凝固的月光上。阈界的能量體就在正前方,黑色主體如深潭,邊緣的藍光卻化作懸浮的光帶。
“CW-217?我想你應該明白代理人的任務。”
阈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卻又精準地落在聽覺最舒适的頻段。
路易斯的喉結滾動,背得滾瓜爛熟的應答詞突然卡在聲帶裡。
“它不是舉起收割之鐮,而是當某個文明的衰竭峰值持續突破臨界,收割機制将會啟動,但其本質...”
“是送舊世界的種子進入輪回的土壤。”
藍光忽然掠過他的視線,手冊自動翻到空白的任務記錄頁,金色光筆在紙面懸停。
“你要記錄的不僅是峰值曲線,還有那些在衰竭邊緣閃爍的人性微光,文明總在自我毀滅時長出救贖的根須,當然這種微光…也不影響”
一陣金屬的嗡鳴聲響起掩蓋了後面的話,視線也逐漸模糊。
[武器已經修複完成,時空錨點權限已經開放]
金屬震顫的嗡鳴漸漸消褪,路易斯的手指無意識碾過《代理人行動手冊》封皮上凹凸的燙金标題。工具箱搭扣發出輕響,他将修複完畢的狙擊槍小心收進磨舊的皮質工具包,鎖扣扣合時的咔嗒聲在空曠的操作間裡格外清晰。
[所有代理人本職工作評估為文明衰竭峰值,檢測超過安全值即刻上報,峰值超出安全值達到一定時間将會啟動阈界自動收割機制。]
他的喉結輕輕滾動,将即将出口的疑問咽回胸腔。
路易斯垂眸盯着自己指節上新增的灰色紋路,此刻正随着呼吸節奏若隐若現,默默給自己戴上手套。
[還請代理人慎重對待工作,謹記能力的代價;同理任務途中如與高維存在發生沖突,請立即上報。]
路易斯站在錨點間,理了理自己歪掉的衣領。
[“阈界”将是全體代理人堅韌的後盾]
返回人間的裂隙在面前展開,帶着熟悉的金屬鳴響。
雨水混着汽車尾氣的味道撲面而來,路易斯皺了皺眉頭,遠處哥譚市标志性的哥特式尖頂在陰雲中若隐若現,而大都會方向的霓虹光帶正穿透雨幕,在濕滑的瀝青路面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
橋邊護欄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響,幾個穿着連帽衫的少年斜倚着欄杆打量他。長期處于比賽戰場,遠離社會的他的手指下意識扣緊包帶,喉間泛起陌生的澀意。
路易斯沿着橋邊人行道前行時,皮鞋踩過水窪的聲音格外清晰。
[真是好久不見啊,哥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