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郁悶的用叉子尖将煎蛋戳破，蛋黃順着缺口流淌出一大片。“所以，真不能給點提示？”

阿福收走布魯斯手邊的空杯：“容我提醒，傑森少爺，雞蛋并不具備回答問題的功能。”

“交朋友不需要指南，但需要誠意。”布魯斯的報紙後傳來悶響，是科波特回到黑門監獄的頭條，“你可以直接敲門，當然如果他給你留了門。”

傑森把稀爛的煎蛋卷進吐司，“但那個數學瘋子的'門'可能是某個猜想的最終答案。”

“我下午要去公司，我想七點前我不會出現在蝙蝠洞。”

傑森眯起眼睛，盯着他。

布魯斯隻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留下一句輕飄飄的：“祝你好運。”

……………………

路易斯在晚上七點準時踩着鐘聲撞開安全屋的大門，懷裡抱着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披薩盒、數學期刊、還有一隻試圖從他臂彎裡溜走的三花貓。

“别鬧，∑。”他嘟囔着，把貓輕輕丢到沙發上。

安全屋的暖氣早就壞了，但路易斯懶得修。冬天要到了，要麼給貓貓找件衣服穿，要麼就縱容它直接鑽被窩，看來明年要找套房子了。

π，√，∑是貓女半年前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渾身沾滿凝固的油漆，洗了整整三遍才露出原本的毛色。傷好了之後，它們自己跑過來住下，再也沒走。

路易斯癱在舊沙發裡，用披薩盒折紙船逗∑貓，π貓呆在書架頂上，√貓可能又出去玩去了。老舊收音機放着沙啞的《藍色多瑙河》。桌上的電腦散熱扇還在嗡嗡的轉，轉上散開的草稿紙寫滿了複雜的公式和圖像

“所以某人不請自來？”路易斯頭也不擡，懶洋洋地沖着窗戶方向說道。

傑森踩在窗台上翻了進來，靴子踩在窗框上，披風被夜風吹得呼呼作響。“送貨□□，給個五星好評？”

路易斯蜷進沙發陰影，∑貓縮在懷裡，警惕的看着傑森："蝙蝠牌外賣改羅賓鳥專線了？"

“不是哦，是某隻帶路黨出賣了你，你這兒還挺難找到”傑森聳聳肩翻身落地

“是√貓？還有你學會結方程式了？”

路易斯把∑貓順了順毛，把腿盤上了沙發，把自己整個窩起來。

“你這數學瘋子！√貓？貓女她知道你這麼喊貓嗎”傑森的眼神突然清澈了。

“知道啊，這是∑貓，那邊的是π貓”路易斯舉起了∑貓開始炫耀“怎麼樣？好看吧”。

“喵～”∑貓适時地叫了一聲，尾巴輕輕甩了甩。

“不錯嘛，今天還挺給面子的，自己去玩吧”路易斯把手裡的貓往旁邊推了推。

路易斯從沙發上爬起來，赤腳踩在地闆上，向面前的知更鳥靠近，順帶打開了披薩盒，是意式肉醬。

不錯，說不定蝙蝠外賣真的可以變成羅賓鳥專線了。

“所以蝙蝠告訴你了？炸毛知更鳥？”路易斯歪歪頭，

傑森沒接話。他突然看清了路易斯的模樣：亂卷黑發下是張蒼白得過分的臉，湖綠瞳孔像被凍住池水，唯有嘴角沾着的肉醬殘留些許生氣。這讓他想起蝙蝠電腦裡那份标注"營養不良三級"的體檢報告。

傑森悄悄摸了一把自己頭發，眉頭一皺“沒有，我用蝙蝠電腦查的，等等，炸毛？你對羅賓都這麼喊的嗎？”

“不啊？之前那個是話痨啦！所以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幹嘛？”他咬了一口披薩，含糊不清地問

“聽說你和夜翼很熟”傑森往後一靠，你是他的情緒穩定器？”

“夜翼？哦～你問你的前輩？”

路易斯突然鮮活起來，披薩在空中劃出抛物線。

"你說那個用倒立行走代替打招呼的話痨？”

路易斯湊近了傑森“怎麼？你想聽那個話痨的情報？可以啊，看在你給我送外賣的份上。

…………

在接下來的四十七分鐘，傑森被迫重溫初代羅賓所有黑曆史：從用體操帶捆住急凍人屁股，迪克在羅賓時期是怎麼狠狠的踹敵人的屁股，到夜翼的吉姆與胡安，迪克那些令人窒息的約會對象，傑森莫莫按碎了一塊餅幹。

…………他是怎麼敢說迪克是話唠的。

“開朗型知更鳥需要開朗型飼養員。”路易斯笑嘻嘻的把最後一塊披薩推過去，“一盒披薩換一耳朵八卦，公平交易。”

傑森凝視着眼前笑嘻嘻的人衣領下若隐若現的紅痕

“你白天和黑夜判若兩人。”他低聲說。

路易斯頓了頓“不一樣？灰影負責和死亡跳交際舞，我有權利在休息日當個快樂的瘋子，她聳聳肩，“我為什麼要在休息日死那麼多腦細胞？”

傑森看着眼前開朗過頭的人，簡直無法把他和前天那個滿口數學公式的瘋子聯系起來。

…………這個世界簡直太荒謬了。

“行吧”他站起身，走向窗戶“我可以再來嗎？”傑森翻出窗戶。

“當然，休息日這裡随時歡迎知更鳥”路易斯把自己重新扔回沙發上”